九月底书院有长假,王清柏回来后,王安妤才准备实施计划,将素芝塞过去,没想到转机来得这么快。
“姑姑要回京?”
王峥宣布这个消息时,众人反应不一。
王清芸对这位书中将来会成为镇南王妃的姑姑充满好奇。
相比之下,白氏的心情便不是那么美妙了。
她最初嫁到王家的几年,王灼丈夫陈引川还只是个屡试不中的小秀才。
先帝病重,匈奴借机生事,几次犯境,烧杀掳掠。陈引川瞒着家里,投笔从戎。不仅几次死里逃生,还立下了汗马功劳。
匈奴叛乱平息后,他受封归德将军,任职安南都护府副都护,王灼才算熬出来了。
而白氏因丈夫和婆婆都偏心小姑子的缘故,跟王灼很是不对付。
陈引川从军那两年,王灼住在王家,两人没少折腾。
闹到最后,王崎远任,老夫人干脆带着女儿也跟了过去。
后来王崎回京立府,王家就此分成了东西两府。
陈引川南下就职,王灼义无反顾地跟从,这一去就是近十年。
期间也只在陈引川朝觐述职时,回京一两次,呆的时间并不算长。
“你姑母也有好些年没回来了,正巧今年你姑父要回京述职,她便提前几个月回来,多陪陪老夫人。”
王峥心情显而易见的愉悦,比平日都多了些耐心。
白氏看得心里泛酸。
“只姑母一人,还是表哥表姐都要回来?”
“俊霖和秀雯要留下照顾陈老夫人,这次就不来了。俊诚会随你姑母一道过来。虽然圣上这些年着力发展西南教育,但到底基础薄弱。你姑父希望把俊诚也安排到庐陵书院,明年乡试也能多几分把握。”
白氏闻言,便是一笑:“原来是想入庐陵书院。”
王灼这下是犯到她手里了。庐陵学院乃是白家先祖所创,非族中弟子若想入学,须得大儒的推荐书才行。
她可不会轻易就应了此事,非得让王灼低头相求不可。
王清芸瞧着她的神色,都能猜出几分来。
也不知是该说她是天真,还是愚蠢。
以姑父如今的地位,想替俊诚表哥要一份推荐信何其简单,甚至有大把的人愿意拱手奉上。姑母又何须求人。
等王峥离开后,王清芸无奈开口:“母亲,王家早已今非昔比,您收收那副高傲的样子。”
“芸姐儿……”白氏惊讶地看着她。
“大伯是天子近臣,位高权重,与张太师强强联合。姑父今年述职,极有可能要升为都西南都护府大都护,手握重兵。他们如今在朝堂上举足轻重。反观白家,”王清芸缓了口气,“‘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沈骁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吗,您难道又忘了不成?”
白氏眉目间的得意一扫而空。
王清芸语重心长的劝道:“母亲,您要记得,您如今是王家人。王家才是您的依仗。”
明明外家的舅舅表哥都很精明,怎么偏生母亲这样蠢笨呢!
可她又不能任由白氏将王家人得罪干净。不论是顾氏,还是王灼,她们以后的地位和手中的资源,对她而言至关重要。
“就算是为了哥哥往后的前程,您也该好好想想。”
离开前,王清芸又搬出王清柏,以期待白氏能以此为念,少做些蠢事。
王灼进京那日,王家两房都派了人去接应,其他人则聚在东府等待。
“四妹妹,你见过姑母吗?”
小辈们被安排坐在一起,王淑宁等的无聊,拉着王安妤私语。
上次不欢而散,她还有些不自在。但见王安妤全然没有挂心的模样,也很快就放开了。
“并未。”
其实王淑宁也不怎么记得王灼的长相:“我也只记得,姑母很是好看,像画中仙子一般。”
王安妤私心觉得世间再没有比先生更好看的人,但先生又说,男子是不能用好看来形容的。
“姑母从前送我的银项圈,我还收着呢。南疆的手艺,跟盛京的很不一样。等这边散了,我带你去瞧瞧。”
王安妤看了眼坐在一旁的王清觉,今儿怎么不见他阻止了。
王淑宁察觉到她的视线,歉疚道:“四妹妹,父亲已经责罚过他了,你别同他一般见识。日后我们都不带他玩了。”
她不好告诉对方,无关之人的言语,她向来很少挂心。于是沉默以待,止住了话头。
外面喧哗热闹起来,她也跟着众人起身。
王清许领着王灼,在众人簇拥下走了进来。
按着年龄,她今年已三十有七,端看相貌,只当她是双十年华。柳叶眉,圆杏眼。双眸有神,顾盼生辉。朱唇轻启,一连的笑声如泉水初融。
王安妤垂眸,只见从眼前荡过的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大朵祥云。
“母亲,大哥,大嫂,二哥。”她稍顿,目光略过白氏,笑意敛了敛,叫了声,“二嫂”,很快就转过去同旁人说话。
王安妤察觉这点不同。
姑母与二夫人之间似乎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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