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
柳林村四周陆续出现了一些黄巾贼兵。
但是数量都不多,基本上都不会有超过二十人。
他们甚至在看到柳林村这样的一个大村庄,看到有村民自卫队守在村口,他们都不敢打柳林村的主意,远远的就绕了开去。
并且,也没有再碰到像李大目那样武力强大的武将。
这个时候,受伤的那些自卫队队员也可以归队参加护村行动。
陆续出现的黄巾贼兵,就等于是给柳林村自卫队练手的,目前刘显也让每一个队员都见了血。有了战斗经验,他们互相之间的配合作战亦显得更为熟练,战斗力也急剧上升。起码胆子壮了,在面对那些黄巾贼兵的时候,不会未战先怯,能够从容自信的面对了。
刘显可是数着日子来过的,希望时间快些进入十一月份。
因为到了十一月份,巨鹿郡的战事就真正宣告结束。朝廷就会任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官兵及义军也会离开巨鹿郡。
也就是说,到了十一月份,巨鹿郡已经不会有成规模的黄巾贼兵,各地的官府亦会重建。最为关键的,如果柳林村在这其间没有官兵前来的话,那就等于柳林村不用受到来自官兵的威胁。
刘显真的,一直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最担心的不是碰到黄巾贼兵,而是担心碰到朝廷官兵。
因为巨鹿郡是黄巾军、太平道的大本营,身处其间的百姓,还真的处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
毕竟,黄巾军当中,的确有许多是来自于巨鹿郡各村镇的子弟。可以说,如果是用朝廷的律例来说,整个巨鹿郡,还真的没有哪一个村庄是无辜的。
每一个村庄,都有村民参加了黄巾军,参加了冲击官府及地主土豪的杀官吃大户的行动。
历朝历代,造反都是最大最严重的罪行。
因造反被抄家灭族,被株连九族,被杀得一个血流成河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不说远的,就说黄巾渠帅马元义,因他一人而被牵连的,在亦师洛阳就杀了一千多人。
一村有人参加了黄巾军,真按汉律谋逆罪来论处,的确是全村都得要被杀头。因为村中的子弟,论起关系来,就算不是村中的族人,也都会有着一定的亲戚关系,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了。
所以,就不说官兵跟匪兵只是一字之差了。就算是来了真正的朝廷官兵,他们堂堂正正的前来问罪,柳林村的村民恐怕也是一个都没能幸免,都会被谋逆罪所牵连。
来的是黄巾贼兵,刘显可以让自卫队出战,靠自己手上的刀枪来保护柳林村。但来了官兵,自卫队就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甚至,都不能拿出武器跟官兵对抗,甚至,都不能让官兵知道,这是一支队伍。
柳林村自卫队,在没有官府报备,没有获得官方的承认之前,最多就只能说是刘府的护院护卫,不能说是自卫队。
刘显这些天,也一直都在考虑,如果真有官兵来到了柳林村,他又将要如何去应对。
但是这个也不是刘显可以预料得到的。因为这也要看来的是官兵还是义军,也要看是谁统率的官兵,是谁的义军。
如果来者是一些好说话的,明辨是非、正直刚烈的,那么刘显还可以跟他们交涉。甚至来的如果是一些见钱眼开的,刘显甚至可以将自己仅剩的百万钱财送出以保柳林村平安也在所不惜。
但刘显就是担心来了一些不跟你讲道理,也不在乎你这一点钱财的官兵。
这个,还真的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天,在柳林村南边,在那防风密林的南面平原上。
此时,夕阳西下,北风呼啸,苍莽原野,黄沙漫卷。
“的得得……的得得……”
“喳!”
“喳喳!”
昏黄的天际下,灌木稀疏的地平线上,突然奔出十数骑战马,由南往北,逆风急赶,马上的人,不停扬鞭急速叫喝,催促战马疾驰。
“呀!”
“呀……”
战马被催得急了,发出声声嘶叫,的得得的马蹄声更是如战鼓急擂,扬起一道道滚滚沙尘。
当先一骑,是一匹枣红战马,此骑如一片红云奔突在前。马背上,却是一个身段曼妙的白衣女子,但她头上,戴着一顶竹织斗篷,斗篷边沿有垂纱,把这女子的整个头部都罩住,让人看不清她的面目。
她战马后紧紧相随的十数骑,人人身披简单的护甲,手提刀枪剑戟,显得极为精悍。尤其是他们满身血渍,手上的兵器也还滴着嫣红的血滴。虽只有十数骑,却有一股血煞之气冲天而起,杀气腾腾。
但这些人,此际都神情焦急,眼睛泛红。此外,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头上都头扎着黄巾。包括了当先的女子,她的斗篷垂纱,同样是黄色的。
隆!
在他们身后,一团如席卷天际的沙云滚滚而来。
这是一支数百人的骑兵!
这支骑兵,制式铠甲更精良,更鲜明齐整,队伍中高举着旌旗,当中一面黑边白底将旗,上书一个“董”字。
“黄巾贼哪里逃!”
将旗下,一员全身黑甲的大将策骑超出,发出如响雷大喝。
他的战马是良驹,还留有余力,此际在那大将的驱使下,突如离弦之箭,快速的拉近双方的距离。
“圣女快走!我等敌住追兵!”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巾力士在此!杀!”
数骑勒马回头,挥舞着刀枪,大声喝叫,毫不犹豫的拍马杀向的追近的大将。
“哼!狗屁黄巾力士,黄巾贼而已。凭尔等也敢螳臂挡车?给本将军去死!杀!”
此将冷哼一声,杀意凛冽,手上攥着的眉尖刀挥砍,发出呼呼的破空声。
战马疾驰间,眨眼就和回头杀来的头扎黄巾骑兵打照面,他手上的眉尖刀猛然一个急刺,刀芒快如闪电,噗的一声直直的刺进了当先杀来的一骑的胸膛。
雪寒的刀锋刺进去,滚烫的鲜血从刀口处哧的一声迸溅而出。
这名黄巾骑兵向敌将挥劈的朴刀这才砍下来,叮的一声砍在眉尖刀的长柄上,但朴刀反被脱手弹飞。他虽然精悍,但明显不是那大将的对手,慢了一拍,没能格挡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啊!”
黄巾骑兵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都被狂劲的冲势带离了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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