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凡人来说,身怀玄之又玄的道术,而又斩妖除魔、济世助人的修道之人都能称得上一声仙师,但昆仑山本就是修道正统,昆仑掌门更是绝大多数修道之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他口中的仙师,怕是只有真正的神仙才受得起。
当然,他不是真的将安阳当做了神仙,这只是一个敬称。
就是这个敬称,已经能让许多名扬天下的修道之人惊讶不已了。
安阳脸上倒是没有受不起的愧疚,只有从容的笑意,环视了一圈,发现自己熟识的几名老道赫然在前,他也没打招呼,径自收回目光,笑着对昆仑掌门说:“我可不是什么仙师,你也没必要以晚辈自称,你比我大好多岁呢。”
昆仑掌门摇头道:“仙师说笑了,我已经听几位师叔祖说过了,仙师提前十年便预测到了天下大乱,并超脱天道命理将之终结,不说这番大能,就是这番拯救世人的功绩便当得上仙师二字了。”
安阳又是一笑:“随手为之而已。”
昆仑掌门倒吸一口凉气,说道:“随手为之!就是三位修行天道的师叔祖都是在仙师逆天改命之后才能感知到十年后的有动乱被改,却没想到在仙师口中只是随手为之,这番手笔简直是我辈万万不能企及的。”
安阳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的神色,怎么突然觉得这昆仑掌门如此蛋疼呢。
他却看不到,更蛋疼的是那三位老道,尤其是当初为他讲述天道命理的那名老道。
就在二十天前,他还在为这名“年轻人”讲述天道命理的奥秘,充分展示自己的博学,甚至在三人的谈话中,三人还煞有介事的讲述了关于十年后动乱的推算结果,并震惊于逆天改命者的绝世大能,何曾想到,他们口中有通天之能的人就在他们面前,淡定的听着他们对自己品头论足、震惊不已。
当时还以为这只是个心性洒脱得以超脱天道的奇才,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人才是真正的大能!至于安阳所说的随手为之,是决计没有人信的,就算当初逆天是他的无意之举,若是没有足够的修为,又怎么杀得了六秽妖,若是没有足够的修为,又怎么可能在如此大规模改变命理轨迹之后还不遭天谴?
光是想想自己当初的无知便感觉尴尬症都要犯了。
一番客套,昆仑掌门坚持将他当做修行数百年道行深厚的老前辈,安阳也没有过多解释,反正他知道,自己不在这方世界的天道掌控之下,这些天道修行者都算不穿他,看不透他,也查不出身世,自己不用担心谎言被拆穿,不对,自己压根就没说谎,是自己想要解释都不行。
这些老道数百年建立起来的认知已经坚固到了无法打破的地步,要突然让他们相信逆天改命而安然无恙的只是一名修道几年的年轻人,解释起来没三天三夜想都别想,而就算说服了他们,造成的结果就是这几名老道的世界观纷纷崩溃,并开始怀疑自己的修行之路究竟是对是错。
事实上他们是对的,确实,除非拥有通天之能的天道修行者,没有谁能够提前十年预测天下大变,也没有谁能够改变,因为一切都在天道规划下,光是跳出天道便已是难比登天,找个天道漏洞,钻钻空子还行,如此大规模改变是不可能的。而万一就算改变了,也不可能不遭天谴。
至于安阳的修为有多深,无视大规模扰乱天道之后惩罚,不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又有谁能想到,安阳来自另一个世界呢?
当一名清新脱俗如一朵白莲花的女弟子上来倒好茶水,谈话才进入正轨,而此时昆仑掌门已经说不上话了。
此时开口的是那名在外堂讲法中讲述天道命理的老道。
“虽不知道友为何来我昆仑外堂讲法,想必也有道友的几分道理,这个……相识即是有缘,道友与老道前些日子也有几分交情,咳咳,如今老道便厚着脸皮继续称阁下为道友了。昨日听阎离说了不少事,既然道友愿意为探查邪魔而亲自南下,之前又为苍生而逆天改命,必然也是心系天下之人,不知对于此次天下大乱,道友可有见解?”
“……没有。”
“哦?道友不打算管?”
“……不打算。”
“咳咳……”
老道脸色涨得通红,却对安阳这脾气无可奈何。
想来也是,若正常人身怀通天之能,又怎会来参加昆仑的外堂讲法,坐看他谈论自己逆天改命一事而不拆穿,还听他讲天道命理听得津津有味,他可不认为自己在这方面的造诣能比得上安阳!
这等怪癖,也是没谁了。
如果是现代人,一定有更为合适的词语来描述此等行为——
装哔!
如果安阳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倍感冤枉。
当初的自己确实在修道之路上一窍不通,额,现在自己也只懂一点皮毛,来参加昆仑外堂讲法实属无奈之举。
他知道这群老道是想借“他的本事”推算天下大乱的破解之法,或是让他与他们共同对抗邪魔,可没有金刚钻,就不去揽这个瓷器活,不说大话,不做自己做不到的承诺,这些向来是他的人生信条,自己明明就没有那通天的本事,当然不能轻易应允这等自己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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