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寂静的小路上,回荡着清幽的歌声。
“小兰姐姐,你这是唱得什么?”
“这都不知道,叫你多读书吧!我刚才唱的来自于《诗经》!”采小兰把顺手把红色任务奖励的领了,包裹里顿时出现了一柄细长且泛着冷光的宝剑。
“这有啥用?我又不会武功?”
又是一件要收在系统包裹里的物品。如果不是官学学子,或者文臣武将,平常人佩剑,有违唐律。
按律法当有牢狱之灾。
出了马车,让人看见,平白落人把柄。
来的时候,赶年节,车马劳顿,倍感无奈。而返程时候,护卫队里最大的是校尉,旅途时间充裕。
“花布侯,前方泗州城,是否需要落脚?”
花布侯是李世民给采小兰的奖励中,含金量非常最高的。唐初的异姓侯数量稀少,地位之尊,凌驾于百分之九十的权贵之上。
但她的侯爵是阉割版的,不仅没封地,还有许多限制。采小兰把那一堆限制看完,对李世民的“吝啬”,有了新的理解:堂堂一个侯爵,被他砍得,真的只剩下一个名头了。
不对,还有一套侯爵礼服。
其余的出行仪仗、私兵一应皆无。
“不急,去泗州城吧。下一座城是楚州吗?”采小兰还真想去楚州看一看。那里是离扬州府最近的一个城池了,她想去瞧一眼,棉布在扬州府外的价格。
“回禀侯爷,如果咱们走水路,需要经过楚州。但咱们走陆路,要去的话,就会绕一点路。”校尉欠身回答道。
“那行,等咱们在泗州城歇完脚,就绕一点路,先去楚州城。”
……
泗州城玩得多开心,楚州城就有多难过。明明与一些跨城贩卖布匹的商人都契定了棉布的价格,不允许他们依照供需的关系贵卖棉布,但楚州城的棉布价格是扬州城的五六倍。
“这些奸商——”采小兰恨得咬牙切齿。
商人在百分之三百的利益面前,抄家灭族都不管不顾,更何况现在是五六倍。
“小兰姐姐,回扬州一定要找那些贩卖布匹的人算账。”徐小琴也被气的不行。
好事被贪心的商人搞成了坏事。
“回去找出他们的名姓,以后的棉布生意不和他们做了。还好我这一次和皇帝提了棉布贩卖的事情,不然以现在的生产力,棉布的价格一辈子也降不下来。”
谈到这个,采小兰迫切地想回到扬州,到驿站查看近期的邸报。“不知道长安的官老爷们商量出对策了没?我那帝、勋、民三权分立的想法也不知最后会被落实成什么样子!”
“各位军爷,回扬州,全速前进!到了扬州,每人奖励一贯钱!”
“谢侯爷!”
被紧缚马儿终于得来了撒泼的机会,宽大的官道上,尽是马蹄“飒踏”之声。
……
朝堂上争了一个多月,也没人能拿得出一个让李世民满意的举措。不是没这个能力,而是不敢。
臣子之道是服务君王,但如果叫天下人知道配合李世民砍世家大族、皇亲勋贵大腿的是有名有姓的谁,祖坟不得被人连夜挖了?
在历朝历代,前车之鉴比比皆是。
主父偃协助武帝推行推恩令,后来就被诸王逼死了。
这些话,得李世民自己说出来。可是他彷佛变成了一个聋哑人,每天端坐龙椅,只让太监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陛下,陛下——您再不说话,我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大殿里!”魏征被皇帝的态度惹怒了,当即出言威胁。
李世民抬头望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他那满不在意的态度气煞了魏征,“哼,我魏征从不说假话。”
撂下一句话,猛地就往离李老二最近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玄成——”站在他边上的尚书们惊骇,一个个像凡俗的流氓,不顾礼仪,朝着魏征抱了过去。
李靖有功夫在身,抢先抱住了人。
“陛下——”
殿前一堆老臣哭诉。站在后排的后进们,纷纷跪倒在地。
李世民看着眼前老泪纵横的臣子们,装不住深沉了。能站在前面的,都是陪他一起刀山火海闯过来的,现在这副模样,他于心不忍。
“罢了,都把眼泪收起来吧!”
皇帝都发话了,谁还敢不遵从?殿下为之一清,所有人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冷峻的模样。
“昭告天下,扬州民女采小兰进奉棉布及制造方法,护佑天下百姓,使四海百姓不再受冰寒之苦,仁心昭昭,兰心蕙质。赐封‘花布侯’!另赐金千两,钱万贯,仁心碑一座。朕有感百姓生活之苦,众权贵生活日奢。特令户部严查大族权贵占均田地产,吏部选人……礼部主持科举之时,需对寒门或平民子弟……”
不愧是贞观之治的开创者,把六部安排得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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