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忙完了。”阮晨拔下数据线,关机,把桌面上的数据线呼拉进书包,“困得不行了,还挺饿,”
傅简之微微侧侧身给让路,伸手自然而然的挽住阮晨,“我让厨房把饭菜送客房了。”
“那正好吃饱休息,”阮晨单手拎着书包,另一只手挽着傅简之。
傅家的厨子做饭确实可以,虽然阮晨心里满是心事,吃的有些心不在焉,但也能吃出来好坏。
傅简之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从沙发侧袋里抽了本杂志在手里翻看,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阮晨。
厨子准备的饭量居然也很合适,阮晨吃了个七七八八,又在水果拼盘里挑了半只芒果啃,傅简之收了空盘子空碗,“那我不打扰你了,姐你好好休息,我一下午都在主屋,你有事儿过去找我也行,打电话给我也可以。”
阮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和傅简之的地位和关系隐隐变了,自己好像成了需要被照顾被关怀的那一方。
她躺在客房二楼的大床上,盯着正对着床挂着的时钟,思绪纷乱,久久无法入睡。
她感觉秘密就在傅家的祠堂里,自己在那里找到了两条时间线互相干扰的证据——檀香的味道。
时间线分叉已经是很离谱且不符合自然规律的事情了,两条时间线互相干扰...这又算什么?
阮晨太阳穴发紧,一跳一跳的疼了起来,她感觉悲惨世界的阮晨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进入自己的生活了——最起码自己拿华庭公学参加一院提前批考核的时候,那时候是自己第一次接触精神力,那时候那就看到了悲惨世界阮晨的生活。
只是那时候的她从没想过这是真实发生过的,她只是以为这是可能存在的、但自己人生并未发生的某种可能。
但为什么两条时间线会纠缠?
阮晨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直到她扔在床头的手机响起。
是薄年。
“怎么了班长?”阮晨起身接起电话,倦倦的靠在床头,死命的按着太阳穴揉。
薄年那边像是在字斟句酌,和阮晨说的每一句话都慢吞吞的,“没什么事阮同学,我就是问下我最近给你发的资料你看了吗?我担心你回来会跟不上进度。”
“我看了一部分,谢谢啊。”
“还有,学校刚才通知我们学校要参与月底的全省期末联考,到时候会有排名,综合成绩前三的班可以拿省里的奖励。”
阮晨听着这些事情,恍然间觉得和自己恍若隔世。
“阮晨?你还在听吗?”
“我在。”阮晨感觉自己刚才在祠堂好像真的有点受凉,她吸吸鼻子,头疼的越发厉害,“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谢谢班长。”
“你感冒啦?”薄年听到阮晨吸鼻子的声音,问,“要不我再跟老师说一下,你再休息两天。”
“不用,一共就剩十天的课就要放寒假了,我再请假不合适。”
第二天。
阮晨特意去了个大早,她快一个月没来学校了,估计桌面上乱七八糟堆着的试卷应该不少,她想提前过去收拾下。
她昨天晚上回去自己的公寓就发烧了,天快亮时才退下去些,阮文楼开车把她送到学校门口,千叮咛万嘱咐在学校注意保暖,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回家,别硬扛着。
阮晨小脸埋在厚厚的绒围脖里,鼻尖红红的,瓮声瓮气,“我知道了爷爷,你放心。”
她上楼,一边走一边把阮文楼硬是给她围上的围脖扯下来塞进书包。
学校里还没多少人,走廊零零星星有人在早读,跑道也有几个体育生在加练,阮晨走到教室后门,看到薄年居然也早早就到了。
按理来说,薄年这种学霸不至于这么刻苦,阮晨记得他一般都是早读前十五分钟到,收收作业点点名就开始早读,在火箭班一堆卷王里算是踩点到的。
但现在离早读还有一个小时。
阮晨沿着外面的走廊往前门走,看到薄年也起身了。
他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帮自己收拾那一堆高高的摞起来的卷子。
其实离老远阮晨就看到了自己座位上的那堆资料,应该是虞晓雅帮她整理了,看上去堆在那里的样子还挺整齐,但是薄年显然并不满足于这种表面上的整齐,他把这些资料按照不同科目挑了出来。
阮晨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看到薄年正在往一小摞卷子上贴纸条“第三次段考试卷及答案”。
他的字很秀气,一笔一划的。
“谢谢啊,我还特地来了个大早说要自己收拾呢。”阮晨走过去,放下书包。
薄年猝不及防看到她,先是吓了一跳往侧面本能的躲了一下,险些撞到一摞书,好在阮晨手快扶住,问,“班长,我吓到你了吗?你反应那么大干嘛?”
薄年眼神和她对视了一下,迅速躲开,“没...不是,就是你走路怎么没声?突然出现个人把我吓到了。那个...这些其实都是晓雅帮你收拾的,我就是帮你分个类,方便你看。这么多你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你就挑比较重要的那些看看就行了。”
“我帮你。”阮晨随手把书包扔在脚边。
薄年看到了她手里勾着的一袋早点,“你先吃饭,今天模拟考,从早到晚要考一整天,你先去复习一下。”
“什么时候通知的模拟考?”阮晨啃了口包子。
“上周五吧,你不知道?可能是你信息太多盖过去了。”薄年关切的说,“我看你气色差得很,要不还是回去休息吧?”
阮晨的脸色真的是肉眼可见的差,眼底也是深深地倦意。
“不用。”阮晨坐到桌边,抽出一本教材开始看。
虞晓雅很快也来了,先是绕着阮晨咋咋呼呼一圈,又伸手去捏她的脸嚷嚷阮晨你怎么瘦这么厉害。
阮晨始终淡笑着耐心的应付她的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虞晓雅正想问她具体比赛打主办方脸的细节的时候,开考铃声响了起来,虞晓雅一脸遗憾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试卷发了下来,阮晨习惯性的转了一圈笔,审题,理思路,然后落笔。
这是她一贯解题的顺序。
但今天,笔尖悬在第一题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阮晨眉心有些痛苦的绞在一起,仿佛能感受到太阳穴处的血管的搏动,整个大脑随着波动疼的钻心。
这是上次在海棠湾透支精神力带来的后遗症,发做起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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