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听阮晨的描述,越听脸色越黑。
这八成就是感冒加鼻炎。
他刚才调了阮晨上一次在这里的检查结果,精神力方面的检查确实没有问题,后脑有部分淤血,也符合阮晨所说的和人发生了较为激烈的肢体摩擦的情况。
“为了以防万一,我安排你做个精神力测试,再拍个脑部CT,然后你去开点儿感冒药。”
阮晨皱起了眉,“医生,能不能今天先不做检查啊,我实在是头疼头晕难受的没劲儿,您看看能不能随便先给我开点儿药吃。”
检查这个东西,她不想做,医院也不能强制她去做。
医生刚才什么也没问出来,心情相当沮丧,低头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了一堆字儿,然后拔出阮晨的个人信息卡,“去拿药吧。”
“谢谢医生。”
阮晨怀里抱着一堆药,单肩背着沉甸甸的书包,一步三晃的从后门晃了出去。
林凤子靠在车边,大长腿格外惹眼,看见阮晨走出来,快步上去迎着,一手帮她提着药,一手帮她提着书包,“先上车,进车里再说。”
“懒得系安全带,我坐后面了。”
林凤子进车后,先反手把阮晨的东西一起扔到了后座上,又递给她一杯温热的咖啡,接着往阮晨怀里扔了一盒药。
阮晨捧着咖啡杯叹气,“我说凤子,你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我又不像你咖啡因过敏。我本来就成夜成夜的失眠,这个点儿你再给我灌杯咖啡。”
林凤子赏了她一个白眼,“是刚才去咖啡店帮你要的热水,那盒药是缓解精神力透支后遗症的,自己看说明书吃吧。”
阮晨像看到仙丹一样乖乖的吞进了肚子里。
“送你回家?”
“行,我给你开导航。”
“不用了,”林凤子在车上调出早就已经设置好的目的地,打开导航,“我来找你之前就问阮洛要过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混到一起了?”
林凤子没搭理她,按照导航朝着阮晨住的公寓开车驶去。
他车技很好,虽然这会儿是晚高峰,但林凤子的车开的依然很稳,车速也不算慢。
那个药效果不错,阮晨很快就在车后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难得这段时间睡个好觉。
等她醒了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阮晨迷迷糊糊的睁眼,窗外车水马龙,她先是恍惚了一瞬,低头看手,才意识到这里是真实的人世。
她最近总是这样,醒来时总是会有片刻的失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也分不清到底在哪里。
林凤子侧身,手臂搭在车后座上,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问,“解离感?”
“什么?”
“记忆、自我意识或认知的功能上的崩解。起因一般是极大的压力或极深的创伤。”林凤子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甚至想点根烟。
可惜他不吸烟。
阮晨在心里咀嚼这着句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林凤子说,只能沉默。
林凤子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林圣父给阮晨制定了一个循序渐进的心理治疗过程,不能操之过急。
林圣父觉得阮晨的性格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有心理问题的,需要逐渐打开她的心门,等她主动跟自己谈起过往的事情。
林圣父的思路基本全跑偏了。
“今天医院什么情况?”阮晨终于想起来了问正事儿。
林凤子没跟她绕弯,直截了当的说,“从M国回来之后你就上名单了,重点监视名单。”
阮晨静静地注视着车窗,天已经黑透了,她的倒影和外面的人流重叠在一起。
猜得到。
阮晨至今都不愿回想船上发生的那一幕。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深深地叹气,把脸埋进掌心。
林凤子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问,“真不记得了?”
他没说到底不记得什么,但他想阮晨应该很清楚。
阮晨闷闷的说,“真不记得。”
“那今天在医生那儿还真是可惜,要是我那个电话不打过去,你的失忆恐怕就好了。”林凤子讥讽。
阮晨无声的笑笑,仰面靠在车后座上,盯着头顶上方的阅读灯,问,“你说的那个名单,什么意思?”
“你现在只是被怀疑,如果确认那件事是你失控了,你会被严密的监控起来。在你成年之前如果出现第二次哪怕只是濒临失控,你会被带去一个特定的地点关押,直到确认你不会再失控为止——别以为你的等级很高,他们就会对你纵容。任何国家都不会纵容你的这种行为。”
阮晨问,“如果真的出现了你说的这种情况,他们要怎么确认我不会再次失控?”
林凤子耸肩,“那谁知道?但华国有的是医疗机构,我想总有办法的,但是这个过程想来不会太愉快。”
“现在是什么情况。”
“很奇怪,”林凤子说,“湛卢的机师替你认了这件事,也是他把你从海上救了回来。”
“我和他…认识吗?那个机师叫什么名字?”阮晨喃喃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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