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经赋的最后一丝疑虑被打消了,他刚才出其不意的在阮晨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用精神力威慑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那句话。
而阮晨的回答依然和之前一模一样。
而在段经赋指尖跳动的脉搏也是不疾不徐,略有加快但是也是正常频率。
段经赋还不知道这时候的阮晨已经在和另一条时间线发生纠缠,如果段经赋知道,大概会毫不犹豫的找机会杀了阮晨。
在段经赋心里,此刻的阮晨还只是个将将满十七岁,涉世未深故作老成的孩子。
“没事,就是里面放了一些机密的文件,你要是看了的话,得去做个备案,不过既然你没看到也就算了。”段经赋无所谓的挥挥手,“去吧,休息时间是不是到了?”
阮晨起身,眼神依然仓皇,看上去真的被段经赋吓得不轻,低声匆匆说,“导师,我去吃午饭。”
说完她就一瘸一拐的落荒而逃。
走出去两步,她想起了什么又这番,伸手拿起门后的扫帚,小声,“我帮您把这里扫一下,小心被扎到。”
阮晨指的是刚才被段经赋砸了的杯子。
她显然还在怕,小心地看着段经赋的脸色。
“你去吃饭吧,我喊保洁来,”段经赋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和颜悦色,“你的脚还疼着,再摔了又要在哭哭啼啼。吃完饭你来找我,我给你拿点药。”
一天的活动结束,阮晨和吴安被分到了一间寝室。
两人是上下铺,其余的空间放了衣柜、电脑桌、书架等必需品。
吴安还没回来,阮晨简单的洗漱后收拾了上铺,抱着电脑靠在床上。
这些日子,她总是在故意减少使用电脑的频率,因为那个阴魂不散的nobody。
随着电脑开机,比主界面更快跳出来的是nobody的对话框。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吗?你的那个导师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晨第一次回复了祂的话,【导师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会做出自己的判断,但是你们做过的恶是毋庸置疑的。】
nobody依然是想都没想,跳出了回复,【阮晨,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你早晚会成为你导师的试验品。不如想想我们之间合作的事情。】
阮晨敲字,【我不和杀人犯合作,我也不信你的一面之词。】
nobody那边沉默了几秒,【我等你随时改变主意。】
阮晨啪的合上电脑压在枕下,俯身探手,勾起下面桌子上的另一个电脑包,拽出新电脑。
在这台电脑上,阮晨双击右下角的铁门图标,开启了专门针对祂们开发的屏蔽墙,阮晨不清楚到底有多大的用处,这个程序她也在开发中。
不过目前看来还是有用的,最起码这台电脑上没出现过什么冗余信息,这就意味着那些存在方式是虚拟信号的生命体暂时还没有进入这台电脑。
阮晨修剪干净齐整圆润的指尖在键盘上轻点,随意地检索着段经赋名下的论文,尤其是那些1关于拟态武器的。
阮晨一直看到有些倦意涌上,眼睛发涩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吴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她外表干练,性格也有些难以亲近的样子,这点倒是和阮晨像。
“阮晨,你要休息吗,我熄灯?”
“我都行,”阮晨打了个哈欠,“你要是用的话就留着,我带了眼罩。”
“那行,我再等几分钟熄灯。”
两人的交流言简意赅,没有废话,也算和谐。
下铺是吴安洗漱发出的轻微噼里啪啦声音,她的动作很轻,应该是担心吵到阮晨。
忽然间,吴安的动作顿住了。
在上面酝酿睡意的阮晨也翻身坐起,眼里的困意荡然无存。
几秒钟后,吴安压低了声音,有些颤,问,“阮晨,刚才是...惨叫声吗?”
“是不是有其他学生在打闹,”阮晨没有否认,“我们还是早点上床休息吧,别多想,这里可是武研所。”
听到阮晨这么说,吴安也稍微松了口气,是啊,这里可是武研所,华国安全防护程度最高的几个机构之一,这里能有什么危险?
毕竟这里也是华国最大的武器库之一。
“应该是猫叫,”吴安也下意识寻找合适的理由,“这个季节的猫叫挺吓人。”
吴安继续洗漱,房间里又恢复了平和与静谧,但是阮晨却睡不着了。
她想起了白天在下面实验室看到的那些“人”。
而刚才那声惨叫里的恐惧,那绝对不是打闹的声音又或者猫叫。
阮晨下床,假装倒水喝水,不动声色的拿了自己座位上的剪刀和水果刀,一把放在睡衣兜里,一把塞在后腰。
睡衣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白皙的皮肤上,黑色的皮绳藏在黑发里,阮晨隔着衣服轻轻按了按苏泽留给她的吊坠——七星龙渊的失去的那一部分。
阮晨喝了两口冷水,放下杯子,随着杯子和桌面接触的那声清脆的声音,又是一声惨叫。
这次阮晨和吴安都无法再找出任何借口安慰自己,因为那声惨叫更近了,两人听到了混杂的含混不清的一声“救命”。
吴安的脸色煞白,看向阮晨站在桌边的背影,似乎是想向阮晨求救,但是又想起阮晨也不过是和自己的一样的学生,于是立刻拿起手机,想打电话。
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这次彻底慌了神。
“阮晨,没有信号!”
“我看到了。”阮晨也在低头看手机,什么信息都发不出去,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段经赋他们想要联系自己,也是联系不上的。
“我知道保安处,我也知道我导师住在哪里,”吴安急匆匆的在睡衣外面裹上外套,“阮晨,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导师说夏令营期间他们都在武研所住,他们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阮晨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建议你不要去,惨叫声离我们近了,外面可不会比屋里安全。”
吴安一愣,看向窗外无边的黑暗,又哆嗦一下。
怎么会这么黑?
阮晨的手温热有力,把她从门边拉回来,伸手放下窗帘,缝隙都遮的严严实实,又调暗了灯光,“收拾好就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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