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火烧了整整一夜才被扑灭。
阮晨和傅简之肩并肩坐在救助站的金属长椅上,听着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远远地窃窃私语声。
“真可怜,父母都死了。”
“听说是她爹发疯,把屋子点了。”
工作人员走过来,蹲在阮晨身边,轻声问,“你是姐姐吧?”
阮晨默默点头。
“我们已经走访调查了附近的居民,你父亲存在常年酗酒、家暴的行为,今晚的火灾有人亲眼目睹,是他点燃了窗帘。由于棚户区房屋破旧、电路老化,消防车进入困难等一些主观因素,等火势被扑灭时,你父母已经......遇难了。”
工作人员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了。
阮晨眼神木呆呆,看着救助站角落里放着的一盆枯萎的绿萝,轻声说,“我知道了,谢谢姐姐。”
她想,自己没妈了。
自己现在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孤儿。
明明马上一切就都要好起来了。
她都想好了,拿着钱,带着从娆和傅简之,去靠市中心的地方租个小房子,她和傅简之都要念书,周末可以去发传单挣钱补贴家用。
就这样成了泡影。
阮晨心里忽然涌起无限悲凉。
自己就应该和从娆一起死,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也过够了。
傅简之小小的身体拱了拱她,“姐姐。”
他紧紧抓着阮晨的手。
他刚才忽然有一种错觉,自己这个本就瘦弱的姐姐,仿佛要随着一阵风离开这个世间了。
傅简之笨拙的安慰她,“姐姐,我们加一起有三万块,够我们先生活了。我们一起,你别怕。”
阮晨笑了笑,摸摸傅简之。
她还有个捡来的弟弟。
笑着笑着,阮晨忽然又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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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救助站住了几天。
毕竟是小孩子,很快就适应了。
救助站的工作人员默认了阮晨和傅简之是亲姐弟,开始给两人寻找收养的人家,最好是能一起收养姐弟俩。
但是联系了很多有收养意愿的家庭,都表示只愿意收养小男孩,女孩年纪有些大了,再说......还是个女孩。
好在救助站不缺两个孩子的口粮,就先这样养着。
阮晨一直有心事,她惦记着卖傅简之的九万块钱。
她这几天一直在看新闻,这场发生在贫民区的火灾没引起什么轰动。
阮晨掐着指头算时间,在约定好交易的那一天,她天没亮就悄悄溜了出去。
阮晨早就踩好点了,后门是食堂采购食品进出的通道,半夜上货时链子锁就打开了,天亮才锁上。
她这次没喊傅简之,因为太危险,带着傅简之跑不快的。
七点多天蒙蒙亮,阮晨就躲在她家之前附近的角落里,观察着往来的人。
之前那个家已经彻底毁了,拉着警戒线,往来的人不多,阮晨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之前来家里看“货”的男人。
“叔叔,你是来找曹德吗?”
尖嘴猴腮的男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一地乌漆嘛黑的废墟,认出了和自己打招呼的人是曹德的女儿。
面对这样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他根本没提放,问,“你爸和你弟弟呢?”
阮晨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过道,“我们家前几天火灾毁掉了,现在搬去了前面那条街,我带你过去。只是......”
“只是什么?”尖嘴猴腮男人有些不耐烦。
“爸爸说,要我确认你把钱带来了,才能带你过去。”
尖嘴猴腮男人并没起疑,骂骂咧咧的说,“又不是第一次在我这里出货了,每次都搞得神神叨叨的。”
他从兜里掏出银行卡,给阮晨看,“喏。银行卡,里面有九万块,现在可以带我过去了吧?小滑头。”
阮晨一脸懵懂,好奇的接过那张卡片,“这么小的卡里面有九万块钱?叔叔你是不是在骗我?被爸爸发现的话要把我活活打死的。”
尖嘴猴腮男人无奈的叹气,“曹德没送你念书是吧?这张卡需要一个密码,在银行一个机器里能取出钱来——你看,密码我怕你把记不住,还给他写在白条条这里了。”
“这样啊......”阮晨拖长了音调,抓紧了拿张银行卡,转身就跑!
她演这一出就是为了把密码问出来,现在倒是省事了。
尖嘴猴腮男人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但现在他还只是以为是曹德指使的,骂骂咧咧的追。
这里的路他哪里有阮晨熟,阮晨挤过狭小的墙缝,爬上别人家的天台,又从公共厨房穿过去,很快就把男人甩了。
不过,这只是她以为的。
极乐厅。
“乐哥,追着阮晨跑的那个男人我们打了一顿,扔出去了。”
乐哥深深吸了一口烟,“问清楚了吗?”
“问了,说是曹德以前把一个男孩卖给他了,要价九万,他今天来接人,但是被曹德家的丫头把钱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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