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陈太极在朝堂上,见识了太多老谋深算的人物。
但他一双火眼金睛,依然是完全看不透陈玄夜!
陈玄夜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对他的一个称呼,都让陈太极心中翻滚起一道道惊涛骇浪:
“我儿,你……你叫我什么?我是你的父皇啊……”
他说到这里,发现陈玄夜脸上表情异常平静而陌生。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怎会有这样老于世故的气质和眼神?
他到底是陈玄夜还是……别的什么?
陈太极惊疑不定,又不敢暴露出分毫来,怕打草惊蛇。
殊不知他的一切心理活动,在陈玄夜的眼睛下,全都一览无余。
“不用想了,我是陈玄夜不假,但此陈玄夜非彼陈玄夜,你真正的九皇子,已经被皇后那毒妇害死了。不过我也替陈玄夜报仇了,姜氏的人头是我安排人砍下……”
陈玄夜神情平静,不波不澜地吐出一番惊人之语。
换做别的谈话对象,听到他这番话恐怕会当场跳起来。
但陈太极一是身体虚弱跳不起来,二是陈玄夜那一连串明显的暗示,让他早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我儿……不,所以阁下才会有九儿不曾掌握的医术?阁下究竟是何人?对我大巽可有恶意?”
陈太极目光灼灼盯着陈玄夜,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波澜。
但他再一次失望了。
陈玄夜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没有透露出任何的信息情报。
只要他想,就算是诸天仙帝都难从他的表情判断出丝毫蛛丝马迹,又何况是区区一个人间帝王。
“陈太极,不要钻牛角尖,以你的智慧应该能想得明白,我若想对大巽做点什么,动动手指的功夫,大巽就早已不存在了,对吧?”
陈玄夜往圣祠的方向看了一眼。
“原来圣祠的事不是偶然,真的是你故意为之!你能掌控那道灭世圣剑!”
陈太极瞳孔骤然一缩,惊骇地看着陈玄夜,那一剑崩灭鲸吞境强者,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更是连整个姜家直接湮灭掉。
一剑之威恐怖如斯,若用来对付整个大巽王朝亦或者对付皇宫……
陈太极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往下想,但他明显沉重了几倍的急促呼吸,出卖了他此刻心中的不平静。
“放松,别紧张。”
陈玄夜淡淡开口,不疾不徐的平和语调似乎蕴含着特殊的魔力,让得陈太极这个当朝帝王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阁下……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想得到什么?”
陈太极看着陈玄夜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干涩地问道,他突然意识到,在陈玄夜面前他似乎没有任何的主动权。
陈玄夜被他的话逗笑了,摇了摇头道:
“我若想得到的东西,天底下没有的我也能让它有,我不想看到的东西,天下若有我也能让它变没有!大巽一个王朝,还不值得我费心思去谋划什么,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陈太极瞳孔骤然一缩,此时的陈玄夜在他眼中,仿佛化作了一尊盖亚万代的绝代帝王,从陈玄夜的语气中,他听出来一种执掌诸天万界,独霸一方的强绝自信。
最要命的是根据陈玄夜这几日所为种种,他似乎也真的没有在说假话!
别的不说,单单是那口秒杀鲸吞境的恐怖圣剑,若能掌控,就足够其横推诸运朝,独霸天命大陆了!
“那本王……不,那我有什么能帮助阁下的吗?”
陈太极问。
陈玄夜微微一笑,原本平静的目光中头一次露出了一丝赞赏,微笑着看着陈太极:
“皇帝,你很聪明,没有做任何让我不爽的徒劳挣扎,很识相。我这道肉身来自于九皇子,于情于理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过想让我为你延寿百年,却不是随便能出手的,有条件。”
陈太极明白戏肉来了,态度放得很端正,“有任何条件阁下尽管开口,陈太极必竭尽全力……”
陈玄夜摆摆手打断他:
“话别说太满,我的条件看似是条件,实则对你大巽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大巽开国初,曾得到一块顽石,后来将其作为了后宫凤印,没记错的话凤印现在应该在太后手中吧?”
陈太极点头,所谓的凤印只是块不起眼的顽石而已,若非是开国初就打造成了凤印,有纪念意义,它早就被换掉了。
“我帮你延寿百年,条件是借凤印一用,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归还大巽。”
陈玄夜说出了最终目的,目光平和地看着陈太极。
不出他所料,陈太极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答应了,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哪怕猜出那凤印可能有秘密,但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他绝不会露出丝毫迟疑。
更何况增寿百年的诱惑,可比一块石头大印的诱惑大太多了!
“阁下,圣剑毕竟是我大巽之物,不知它的掌控方法可否告知……”
陈太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句。
陈玄夜坦然地直视他,笑着眨眨眼:“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呃……”
陈太极无语。
前一秒还是一副无敌的高人风范,怎么眨眼间又变得市侩起来了?
“好了,皇帝你也别试探我了,大巽非我久留之地,但在我离开前,对外我还是九皇子陈玄夜,你也别对我有太多奢望,该出手的时候我看在九皇子的份儿上会帮大巽一把——时候不早了,凤印尽快送到我那里去,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玄夜抬起屁股转身就走,他能这么好声好气跟对方说话,已经是看在了前身这道肉身的面子上,否则以他的性格,如何会跟区区一个人间帝王废话这么多。
他是诸天万界最自由的灵魂,没有人能影响他的心情。
“呃,阁下……”
陈太极脸色一急,想问陈玄夜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延寿百年的事儿还没提呢。
但转念一想他又打消了念头,陈玄夜还没收到凤印,怎么可能会提前满足他的条件。
然而没想到,陈玄夜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顿,拍了下脑门:
“哦,我差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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