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宫宗门所在地,衡山主峰之一的紫盖峰上,有两名年约七十岁左右的老道正在一块平顶的岩石上盘膝而坐,在他们二人之间,则摆放着一只造型古朴的木质棋盘,正在聚精会神地下棋。
周遭有八个年龄从十多岁至二十多岁不等的年轻道士正在做着晚间的功课,谁也没有发出丝毫的异响,四周寂静的落针可闻。
终于,一局棋下完,一名老者脸上露着一丝得色,另一位老者却是轻轻的哼了一声,骂道:“我辈修士岂能使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你纵使赢了,也不光彩!”
“下棋博弈如同战场厮杀,又哪来那么多堂而皇之的借口?”赢棋的那个老道不屑的说道:“被我杀的片甲不留,也好意思说我手段下流!”
“……”输了棋的老道面露不快,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就迅速端正了起来,挥手间撤掉了二人之间的棋局,起身作揖道:“拜见掌门真人!”
赢了棋的老道一听是掌门来了,也是连忙起身施礼道:“拜见掌门真人……”
“拜见掌门真人!”围在那块巨石周边做功课的年轻道士们也都纷纷起身施礼。
“二位长老无须多礼,本座只是过来看看。”回到宗门内的妙通真人早已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脸上看不出有一丝的不快,他微笑道:“今夜后山无事吧?”
上清宫在衡山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但在这紫盖峰上的历史却只有短短二百多年的样子。
紫盖峰作为衡山主峰之一,亦是灵脉交汇、精气充盈之地,是衡山仅有的两大洞天福地之一,当年上清宫为了抢夺紫盖峰,也是付出过惨烈代价的。
如今经过二百多年的发展。紫盖峰自上而下每一寸土地都已经深深烙印着上清宫的印记。
后山禁地是上清宫的底蕴之所在,从半山腰上开始直到山顶,井然有序地分布着药园、灵泉、道藏阁、符楼等。别有一番风韵,乃上清宫之禁地。不仅外人不准入内,连上清宫的大多门人弟子,也是严禁擅自闯入后山的。
在后山禁地看守的,是上清宫的几位长老,每半月轮一次,常年到头从不松懈!
听到妙通真人的询问,那赢了棋的老道便点头道:“一如往常。”
“此番正值南湖省玄学交流大会的举办期间,衡山之中来了数以百计的外乡修士。鱼龙混杂。”妙通真人叮咛道:“二位长老切莫松懈,多多巡查才是。”
“尊掌门法旨。”那两个老道齐齐作揖拜道:“请掌门放心。”
“嗯。”妙通真人点点头,又在四周转了一圈后,方才安心的转身离开了。
倒不是他今晚小题大做,而是之前莫名的一阵心悸,就好像今晚会发生什么意外似的,让他始终不能安下心来,故而才有了这一趟后山之行。
那两个长老目送着妙通真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半晌后,之前输棋的那位长老才带着几分困惑的神情说道:“掌门今晚这是怎么了?显得有些心神不定似的。”
虽然妙通真人隐藏的很好。但这两位长老也是他同辈的师兄弟,在一起修道几十年了,对妙通真人的异常情绪波动。自然可以敏锐的察觉到。
另一位长老则摇摇头,说道:“或许是担心明天的交流大会吧……我们道门在南湖省玄学界的势头一直处于佛门的压制之下,眼下空出来一个副会长的席位,一旦被佛门寺院争走的话,道家支脉在南湖省可就举步维艰了。”
“兴许吧。”那输了棋的长老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妙通真人今晚的异样情绪。
顿了顿后,他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是下山转转吧……掌门真人说的没错,这几天衡山之中鱼龙混杂,保不齐就有那么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敢来这里虎口拔牙!”
“谨慎些总是没错的。”另一位长老点点头。“上半夜你来巡查,下半夜就换我来吧。”
“好。”
……
上清宫能在衡山中站稳脚跟。并与慧光寺形成双强分割的局面,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杨晨就发现上清宫在后山摆下的护山大阵堪称威力绝伦。以天地为引、扎根于地下磁脉之上,巧妙的利用紫盖峰后山的天然地势,使此大阵浑然天成,步步杀机!
但只要是人布下的阵法,就绝对有其疏漏的地方。
葛仁川这老道在衡山之中卧薪尝胆二十五年,不知对这后山大阵观察了多少次,他所总结出来的一套闯山计划,连杨晨看了都不禁要拍手叫绝。
“有把握吗?”藏在一片灌木丛中的葛仁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扭头去问一旁早已跃跃欲试的杨晨,一张凹陷的老脸上挂满了紧张、兴奋与迟疑混杂的表情。
“九成以上。”杨晨慎重地点点头,“放心吧,没把握,我也不会贸然出手的。”
“那就好。”葛仁川压低了声音,“按之前计划好的方案进行吧,我先去半月湖等你了。”
“好。”杨晨一点头,葛仁川就蹲在地上,动作十分轻微的向后退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杨晨的感知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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