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密门开启的动静,沈浪眼睑低垂,屏息凝神,左手抱紧陶盆,右手握紧点精笔。
再听到通道里传来急促匆忙的脚步声,沈浪毫不犹豫,冲小鱼点了点头。
小鱼挥动胸鳍,将大半个身子浮出水面,张口一吐,一道细小的闪电自口中迸出,精确击中火药桶桶盖上,那一截极短的引线。
随后,沈浪与小鱼同时消失,只一枝半秃的旧毛笔跌落在地,发出哒一声轻响。
密室狭小封闭,毛笔落地的声音虽轻,却也瞒不过七品武者的耳朵。
可赵大少嚣张惯了,甚至一贯堂而皇之把长生县人当傻子欺,根本没想过有人敢潜入他的密室对付他,只以为是自己那宝贝藏品的支撑架子倒了一根,又或是藏品身上掉了什么零碎下来,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加快脚步进了密室。
一进密室,他第一时间看向那件心爱的珍藏,可眼前所见,顿让他目瞪口呆。
那副宝贝骸骨赫然不翼而飞,原地只凌乱散落着几根木头支架!
狂暴的怒火,轰地一下在他胸膛中腾起,双眼一下变得通红,满是择人而噬的狰狞暴戾。
就在他愤怒欲狂,几近暴走之时,鼻翼忽而微微一动,嗅到了某种古怪的气味。
这气味似乎有点熟悉。
可满脑子狂暴愤怒的赵孟山,一时曾未能想起这气味的来历,只本能侧首,向着气味飘来的方向看去,顿时看到密室角落,正摆放着一只桶盖密封的大木桶,而一截闪烁着火星的引线,正飞快燃烧着没入桶盖。
赵孟山瞳孔骤缩,如被冰水浇头,心中的狂怒、眼里的暴戾霎时消散一空,尽化作震惊骇然,然后不假思索甚至来不及转身,就要往通道里飞退。
可还没等他退出半步。
引线燃点已彻底没入桶盖之中。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满脸惊骇、作势欲退的赵孟山瞳孔当中,倒映出一点炽烈刺目的火光,又闪电般膨胀成巨大的火团,瞬间填满了他的双瞳。
密室地面轰然震荡,屋顶迸裂坍塌,可破碎的木板泥石尚未落地,便被膨胀爆发的冲击波顶起,被硝烟烈焰挟裹着如喷泉一般朝上方喷涌而去……
就在那海啸狂潮也似的滚滚焰流,朝赵孟山扑面而来将他淹没的那一刹,他腰间悬挂的一枚佛像玉佩,蓦地绽出淡金毫光。
淡金毫光一闪,便有一尊半透明的金色钟罩凭空显现,将赵孟山从头到脚倒扣在内。
身为当代瀛国公最宠爱的如夫人唯一的亲弟弟,赵孟山身上,从来就不缺他姐姐为他求来的各种保命之物。
嗡!
金钟剧震,挡住炽焰狂潮,顶住狂暴冲击。
只坚持了一个刹那,半透明的钟影之上,便已遍布裂痕,旋即轰然崩溃,那佛像玉佩也随之迸裂破碎,化为玉粉。
这是满满一大桶密封的火药。
还是在不过三十平米的狭小密室中爆炸,就算是五品武者,直面爆炸,也要反应不及,被瞬间轰破护身内力,炸个粉身碎骨。
赵孟山那枚佛像玉佩,能够抵挡四品真气境武者一击,却还是在烈焰狂潮冲击之下一触即溃。
但就在金钟破碎的同时,他身上又有一张玉符闪烁起水波般的清光。
水波清光绽放开来,无缝衔接金钟罩,又将他从头到脚遮掩得密不透风。
还是那句话,他不缺保命之物!
同样能抵挡四品真气境武者一击的护身玉符,在已被金钟罩削弱过一波的烈焰冲击波轰击之下,坚持了两个刹那,那玉符方才破碎成粉。
当水波般的清光消失时,赵孟山已经蹲伏在地,同时含胸缩颈,双臂架起,护住头面颈部,做好了防御姿态。
饶是如此,当最后的爆炸余波轰到他身上时,他仍然痛哼一声,口鼻飙血,向后抛飞出去,重重撞到身后的密室壁上,又嗵地一声扑跌在地。
直至此时,爆炸威力才彻底消散。
近半的爆炸冲击,顺着密室屋顶破开的大洞,向上释放到练功厅中,将练功厅里的骷髅骨架轰倒一片,连练功厅那高高的厅顶,都被震破一角,掉落下大量瓦砾。
而趴伏在地的赵孟山,口鼻之中不断淌下污血,低声呻吟着自地上缓缓站起。
他上身衣衫已经破破烂烂。
可神奇的是,他那一身极白的皮肤,竟没有一处焦灼痕迹,连头发都未曾被高温烧掉。
这当然并非缘于佛像玉佩与护身玉符的保护。
因为当最后一波烈焰冲击将赵孟山轰飞时,佛像玉佩与护身玉符早已破碎,已不能再帮他扛下那高温烈焰、强劲冲击。
按理,赵孟山就算不死,也该浑身遍布燎泡、头发焦枯大半。
之所以发肤无损,乃是因为他破烂的外裳下面,赫然还穿着一件金丝软甲。
这件金丝软甲,正散发出朦朦水光,覆盖他全身,令他皮肤、头发都未遭高温波及。他甚至可以正常呼吸,而不用担心被高温空气灼伤气道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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