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祝兄?究竟出了何等大案,要劳你深更半夜过来找我?”
“案子很大,你听完可得稳住——赵大少被人给杀了!”
“啥?赵孟山被人给杀了?这他妈真是老天有眼、恶有恶报啊!”
见沈浪眉飞色舞,满脸惊喜,嗓门都一下提高了不止八度,祝虎眼角不禁微微抽搐一下,赶紧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
“赵孟山之死固然大快人心,可这话咱们只能私下里说说,在外边儿可千万别当众说出来!不然传到了赵孟山姐姐耳朵里,以瀛国公府的势力,有的是手段对付你!”
沈浪笑着点头:
“多谢祝兄提醒,我晓得利害,不会买鞭炮庆祝的。”
“合着你原本还打算买鞭炮来着?简直是……好了,赶紧去赵府吧。县太爷在那儿等着呢,去晚了怕要吃挂落。”
说完祝虎就打着火把,带沈浪匆匆往赵府奔去。
由始至终,祝虎都没怀疑过沈浪——
沈浪确实是个武道天才,可再怎么天才,他练武至今,也不过十天而已。
就练了这么几天功夫,怎么可能打得过赵孟山那种浑身是宝,还七品大成的武道高手?
哪怕沈浪曾明确表达过对赵孟山的义愤,祝虎也不相信沈浪能做出这等大事。
就算他少年意气,真敢对赵大少起杀心,可他也没那个能力不是?
一路疾行,二人很快就赶到赵府大门前。
此时赵府大门洞开,府中灯火通明,一派“兵荒马乱”迹象。
往来奔走的,除了赵府管事家丁、仆役丫环,还有捕快、衙役打着灯笼火把,到处勘探现场,寻找线索。
甚至还有二十个县兵,手持燧发步枪,装模作样地维持秩序。
嗯,不管是捕快衙役,又或是火枪手们,都只是表面看起来很忙很认真。
其实心里压根儿没把这案子当回事。
赵孟山名声太坏,他这一死,大家伙儿拍手称快还来不及,哪里会认真追查凶手?
甚至就连赵府的丫环仆役当中,都有大把巴不得赵孟山早死早下地狱的。
不少人没头苍蝇般跑来跑去,看着很忙很慌,其实纯粹就是在发泄心中的喜悦。
沈浪跟着祝虎往赵孟山练功厅走去时,甚至还看到两个赵府下仆,在擦肩而过之际,竟然还彼此对视一笑,显得相当开心的样子。
两人一路来到练功厅,县太爷正穿着官服,背着双手,面无表情地站在练功厅中,距离赵孟山尸体足有二三十步远,仿佛有点怕血的样子。
而赵孟山尸体周围,已经用麻绳圈上了。
地板上那个从地下密室炸出来的大洞,也被麻绳圈着,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只一对仵作师徒,和县衙资历最深的老捕快赵军山,在圈子里勘查验尸。
沈浪跟祝虎凑到绳圈外,与老赵、老仵作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闭上嘴巴,仔细倾听。
仵作:“死者口鼻、耳窍皆有污血凝块,当是受了内伤。至于内伤严重程度,还需剖尸检验……左臂残缺,自肘而断,乃被利器斩下……致命伤是咽喉贯穿伤,深及颈椎。从伤口形状看来,当是剑伤。凶手所用之剑,当只是江湖上最常见的普通剑器……”
老赵:“赵孟山当是被地下密室的爆炸波及,内脏受到震荡,受了不轻的内伤。”
仵作:“听闻死者‘虎爪手’功力极深,从厅中这些铜铁打造的骷髅靶看来,他手上功夫已可抓破铜铁,手臂、手掌当极其坚韧。那凶手竟能先一剑斩断他左臂,再一剑刺穿他右掌,破掉他虎爪功,之后再一剑穿喉……竟一共只出三剑,便杀死了死者?”
老赵摇头:
“并非如此,刺穿右掌和一剑穿喉当是同时进行。”
说着,他还站起身来,比划着手势:
“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
“凶手先潜入练功厅中,找到密室机关,进入密室,设下以某种机关触发的炸药埋伏。因密室狭小,凶手不可能躲在密室里,否则他也将受爆炸波及。因此设好机关埋伏后,凶手即回到练功厅中潜伏。
“之后赵孟山进入练功厅,却并未察觉凶手存在——由此可知凶手极擅潜伏。在练功厅里稍待一阵,赵孟山又进入密室,未能发现炸药埋伏,不慎触发机关,引爆炸药,当场身受内伤。
“之所以没死,当是因为赵孟山身上,有从瀛国公府得来的保命宝物。否则他浑身衣裳焦枯破烂,内腑震荡受创,皮肤毛发也该遍布燎泡焦痕才是。可他发肤偏偏毫无损伤……
“但即便如此,在自家密室遭此埋伏,身受内伤的赵孟山,还是于极度惊骇之下,慌不择路,自地下室天花板炸开的洞口,飞纵至练功厅中。
“而凶手早算准了赵孟山的反应,早就埋伏在洞口之外,一见赵孟山纵跃出来,立即现身出剑。凶手这第一剑,最有可能是挥剑横斩,要断赵孟山脖颈。
“赵孟山猝不及防,本能竖起左臂,去挡凶手的第一剑,被凶手蓄势已久的全力一剑,将左臂自肘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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