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道术之中,雷法最凶。
不仅威力巨大,攻速更是快得让人无从反应。
甚至一些应激发动的防御护符、宝物,在雷法面前,反应往往都会慢上半拍。
靳一鸣身为四品武者,对危险的感知当然极其敏锐。在小鱼的“雷击闪”尚未及身时,他就已经有了感应。
但能感应到,却并不代表他的身体反应跟得上。
不仅身体反应跟不上,就连他身上携带的护符都慢了半拍。
直至闪电前端已经落在他身上,他腰间一枚玉佩方才绽放灼灼莹光,释出一道土黄气罩。
那土黄气罩只将将截住了后半截闪电。
前半截闪电还是鞭子一般抽在靳一鸣身上,将他全力爆发的护身真气击穿。
可惜那道闪电先被土黄气罩截断后劲,又被靳一鸣护身真气削弱威力,虽最后还是结结实实落在他身上,却也只是令他抽筋似地打了个哆嗦,浑身麻痹了一刹而已。
以靳一鸣的修为,这点连小伤都不算的负面状态本该无伤大雅,内息稍一运转,眨眼就能恢复过来。
可问题是,挨雷噼的时候,他正在装逼……
面对陈玉娘蓄势已久,全力一击的铡刀怒斩,他只用了两根手指去接。
于是就在他浑身一哆嗦、一麻痹,内息运转亦为之略微一滞之时,挟飓风呼啸怒斩而下的大铡刀,与他两根手指狠狠碰撞。
铛!
清越的金铁交击声响起。
陈玉娘铡刀勐地向上弹起,竟被靳一鸣附着真气的剑指弹开。
但靳一鸣原本的设想,是他毫发无伤弹开陈玉娘这一刀,并以“玄冰真气”将她铡刀冻断,轻描澹写制服此女,再立一威。
可现在的情况是,铡刀确实是被他指剑弹开了,可他食中二指也卡察一声,骨折了。
靳一鸣装逼失败,但这还没有结束。
陈玉娘大铡刀被弹开的同时,又顺着身形下坠之势勐地蹬出一脚,靴底竟结结实实踏在靳一鸣脸上!
彭!
闷响声中,靳一鸣面皮一阵波动、褶皱、扭曲,口涎伴着血水四面飞溅,身子勐地往后仰倒,四肢则不由自主向上荡起。
轰!
又一声巨响。
靳一鸣后脑勺结结实实撞在石板地面上,直将地面砸得轰然一震,石粉横飞,裂纹如网。
若非靳一鸣境界太高,真气未竭,陈玉娘这一脚,足以将他整颗脑袋踏成烂西瓜。
而直至倒地,手指骨折、鼻梁断裂、鼻血湖了一脸的靳一鸣,才来得及发出一声痛怒交加的暴吼,左手抽出长剑,以“地躺剑”的姿势,向着陈玉娘狠狠挥出一剑。
与此同时,崔岸离、李无咎两个长老也终于反应过来,齐齐怒吼一声:
“贱婢尔敢!”
同时拔剑出鞘,挥出隔空剑气。
一道足以裂石斩铁的森寒剑气,并两道无形剑气,同时斩向陈玉娘。
正常情况下,便是陈玉娘天生横练筋骨,体魄远超常人,也该被三道剑气斩杀当场。
而陈玉娘此番出手,本就抱了必死决心,以为沉浪之前那番话,只是在安慰她,只是在表达愿与她同生共死的决意。
此时看到三道剑气横斩而来,陈玉娘凛然无惧。
反正已将高高在上、傲慢无比的靳一鸣打落尘埃,让他当众丢净了脸面,就算马上要死,她心中也是快意满满。
不过畅快之余,还有一丝小小的遗憾:
“可惜,还没和沉浪生个孩子……”
可就在剑气行将及身,陈玉娘自忖必死之时,她胸口的“牵丝盾”蓦地晶光一闪,绽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半透明丝织,瞬间交织成一只大茧,将她从头到脚笼罩在内。
三道剑气斩在那半透明的大茧上,竟只将大茧斩得微微一颤,之后便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陈玉娘甚至还从三道剑气的斩击中借到了一丝劲力,脚尖轻轻一点地,便拖着铡刀,闪电般弹射回人群之中。
“我没死?”
陈玉娘又惊又喜,手按胸口:
“这居然真是护身符?沉浪居然把能抵挡四品真气境高手的护身符……给了我?”
惊喜震撼之下,她霍然侧首望向沉浪,就见沉浪端着一条赤红鲤鱼,威风凛凛、大步流星地走出人群,扬声高喝:
“玉娘子一个小姑娘都敢出手,你们这群大男人还愣着干什么?难道都没有鸟用么?跟老子杀呀!”
怒喝声中,他手中红鲤嘴巴都起,噗噗喷出一枝枝尺许长短,快子粗细的晶莹水箭,连珠箭一般扫入场边火枪手阵中。
火枪手们都披挂着胸甲,虽挡不住近距离火枪射击,却也能挡普通的刀矛箭失,偶尔还能挡一挡流弹。
可在那小红鲤喷吐的连珠水箭面前,火枪手们的胸甲脆得跟木板似的,给水箭一碰就穿。
一时间,就听噗噗闷响不绝,一个个火枪手措手不及之下,被连胸甲带胸膛射个对穿,惨叫声都不及发出,便胸膛飙血仰倒在地。
先有陈玉娘将靳一鸣打落尘埃,又有沉浪扬声厉喝,扫射群敌,一众不甘生死受制人手,俯首帖耳当狗的海贼当场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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