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万里一马当先,步入正厅,就见陈玉娘、沉浪、罗二、牛四背靠大厅一角,将被五花大绑着瘫坐在地的靳一鸣团团围在正中。
罗二牛四各持火枪,一左一右顶着靳一鸣脑门。
沉浪站在靳一鸣身后,手持玄冰宝剑,雪亮如霜的锋锐剑刃,正架在靳一鸣颈上。
陈玉娘站在最前,单手扶着半根从中断开的青铜炮筒,只需轻轻一推,几百斤的大炮筒子就将砸到靳一鸣身上,将他碾成渣渣。
见此情形,沙万里眼角顿时微微一抽,脸色变得一片阴沉,厉喝道:
“陈玉娘,立刻放了少掌门!若是伤了少掌门一根毫毛,你和你飞鱼号上所有兄弟,都得拿性命来赔罪!”
“是吗?”
陈玉娘还未开口,沉浪便轻笑一声,架在靳一鸣颈上的剑刃轻轻一勒,就将他颈子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口。
沉浪没有内力,无法激发“玄冰剑”那能将人血液冻结的冰冻剑气,但心胆已丧的靳一鸣还是浑身一个哆嗦,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尖叫,破音大叫:
“啊——沙万里你好大的胆子!明知本少主落在他们手上,还敢威胁他们?你是要逼得他们鱼死网破么?你是想害死本少主么?”
沙万里顿时脸色一变,诚惶诚恐地躬身一揖:
“少主恕罪,属下绝无此意!”
靳一鸣厉喝:
“那还不赶紧滚出去!”
沙万里低着头,眼中怒气一闪,旋又收敛怒意,惶然道:
“少主明鉴,若属下退出,这几人将再无顾忌,恐会对少主肆意折辱……”
啪!
一声脆响,陈玉娘轻轻一个耳光,甩在靳一鸣脸上,只是稍微发了点力,就把靳一鸣打得脖子勐甩,颈骨都发出卡一声脆响。
等靳一鸣晕乎乎地吐出一口血沫、两粒碎牙时,脸上已然肿起一个红得发紫的五指印。
陈玉娘冷眼看着沙万里,冷笑道:
“沙万里你留在这里又如何?姑奶奶对这姓靳的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还能拦着我不成?”
靳一鸣两次被陈玉娘踩脸打倒,尤其第二次,还是在他真正触摸到四品境界的瓶颈,正自意气风发,自觉未来无限之时,又被陈玉娘一脚踏下,将他从云端踩落泥泞。
这第二次的打击比第一次更甚,令靳一鸣心灵再度被陈玉娘的阴影笼罩,且比第一次踩脸留下的阴影更加深重无解。
以至现在他脸上挨的是陈玉娘的巴掌,可心里却不敢对陈玉娘有丝毫怨恨,只两眼喷火地瞪着沙万里,嘶声怒吼: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
沙万里牙关紧咬,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突,指节间卡卡作响。
他很想全力一掌拍出去,将陈玉娘等人连同靳一鸣统统轰杀成渣,但……
想到自己身中“龙血易筋丸”,想到被靳南飞控制的家人,加上又有韩春不停在他身后拽他衣角,不断传音:“冷静啊鲨王!少主不能有丝毫闪失!”
沙万里终是强自忍耐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松开双手,对着靳一鸣抱拳一揖:
“少主放心,属下一定会救出少主!”
说完一撩披风,又带着韩春等手下退出了大厅。
出了大厅,沙万里先安排张海带队布防,将主堡里三层外三层围个水泄不通,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意,走到一棵大树下,狠狠一掌拍在树上,直将这一人合抱的大树拦腰轰断,将上半截树身轰得平平飞出两三丈远,于树身轰然落地时压抑低吼:
“靳一鸣那废物!若不是他任性妄为,今日这英雄大会,又怎会落到这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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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英雄大会倒也罢了,居然还被陈玉娘带人生擒活捉……
“陈玉娘再是天赋异禀,论境界也只有武道七品,靳一鸣可是堂堂四品武者啊!他怎么就能这么废物?”
韩春在旁苦笑劝慰道:
“鲨王息怒。少掌门自幼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修为虽高,可终究少了些风浪磨砺,心性方面……是有些问题。
“另一个,我怀疑少主的四品修为,并非自行突破,怕是走了什么捷径,成就的是劣质真种,以至实力比起自行突破的四品,稍有些差距……”
沙万里冷哼一声: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靳一鸣落在陈玉娘等人手上,我们投鼠忌器,什么都做不了!”
说到这里,他霍然侧首看着韩春,低声道:
“你可有什么法术,能将陈玉娘等人迷惑或是控制?
“只需将他们迷惑、控制几个刹那,我就有把握抢出靳一鸣!”
韩春苦笑摇头:
“韩某虽懂得风、水双系道术,却都是防御或是进攻类型的。迷惑、控制类道术,非我所擅长。鬼王东的军师李应,倒是擅长此类咒术,可惜没能抓住他们……”
沙万里思忖一阵,又问:
“如福源号罗胖子一般,唤来大风席卷沙尘,将大厅笼罩风沙之中,遮蔽陈玉娘等人视野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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