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将沙万里、韩春等俘虏,以及鲨王帮海船、财货等缴获交接给瀛州官府之后,陈玉娘只在瀛州港呆了两天,补充了一番食水、货物之后,她便潇洒地一挥手,与沉浪告别,带着兄弟们踏上已更名“飞鱼号”的鲨王号,拔锚启航。
当陈玉娘掌着舵盘,貌似专注地驾船时。
罗二熘达着晃到她身边,问道:
“掌柜的,咱真就这么走了?”
陈玉娘瞥他一眼:
“不然呢?”
“可姑爷他……你就这么让他留在大楚?”
“他要去帝都修习道术,我怎能误他前程?”
“你就不担心他和慕大人……”
“沉浪还不到十八,慕清雪都快二十二了,她好意思对沉浪下手吗?”
“玉娘子,咱可千万不能低估官府中人的脸皮啊!彻底不要脸皮的大官小官,咱们知道的还少么?”
“行了,慕大人对咱们也够意思了,把鲨王号都赏给了咱们,让咱们鸟枪换炮。在鲨王岛上抄到的财货,也给咱们分润了老大一笔,不说那些转手就能赚上一大笔的丝绸瓷器、名贵香料,罗二你荷包里光金币都有上百吧?还好意思背后说她坏话。”
“慕大人的确义气,是个难得的好官,明明武功高强,却不恃强凌弱,反而平易近人,不像那个靳一鸣,绣花枕头一个偏还那么嚣张傲慢……我对慕大人当然也是佩服得很。可我这不是担心掌柜的你吗?慕大人有地位,有武功,人漂亮,还那么有钱……”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我用得着你担心?呵,我骑小马这么多天,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我敢打赌,以他性子,在帝都迟早混不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来南洋找我……”
当改名“飞鱼号”的鲨王号渐行渐远,其他掌柜们也纷纷满载货物,扬帆启航时。
沉浪正驻足码头,注视着那艘“新.飞鱼号”,目送帆影远去。
“你怎不留下她?”
慕清雪站在他身后,澹澹问道。
“一路已经留过好几次了,可她不愿意随我去帝都,连瀛州都不想呆。”沉浪叹道:“她说要去碎叶岛投奔七海龙王,苦练武功,前期目标是三品,远景目标是一品。”
其实陈玉娘还说过,要攒下一份丰厚家业,等沉浪哪天在大楚混不下去,就来接他去南洋。
到时候两人一起傲啸七海,学龙王一样自立一国,称王称霸,然后生下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人人册封一国……
当然这些话,就不必对慕清雪说了。
“可惜了。玉娘子天生神力,铜皮铁骨,悟性亦是出类拔萃,单论武道天赋,当不在沉浪你之下,甚至可能比你还要强一点。若能去神捕堂接受燕大人亲自教导……”
慕清雪摇了摇头:
“罢了,她对大楚朝廷成见太深,性子又太过暴烈,去了京师怕会惹出大祸。去碎叶岛对她倒也是件好事,若能得龙王栽培,未来成就一样不可限量。”
沉浪笑了笑,转移话题:
“慕大人,沙万里、韩春以及鲨王帮的那些俘虏,就这么交给瀛州官府处置么?瀛州地方官府与国公府牵连颇深,会不会……”
慕清雪沉默一阵,澹澹道:
“沙万里等人都是我带回来的。地方官府的人,绝不敢私纵他们。最迟秋后,他们就将被明正典刑。至于国公府……此事非常复杂,短时间内,怕是奈何不了国公府。你就无需为此费心了,安心去帝都修习道术就是。”
沉浪问道:
“慕大人不一起回帝都么?”
慕清雪摇摇头:
“瀛州还有不少事情要办。除国公府之事,血影邪教也尚未彻底清查,还有玉娘子家的那桩陈年冤桉,我也承诺要帮她查办清楚……所以还需在瀛州再呆上一阵。”
事实是她暂时不能回帝都,免得被皇帝暗箭报复——
当日剑阁岛那头大鹰,无论是去找南海剑派余孽报信,还是来了瀛州给瀛国公报信,靳南飞、靳一鸣身死之事,必然早已传了出来。
而从剑阁岛到瀛州又已过去十天,皇帝纵然远在帝都,怕也已收到了这个消息。
在慕清雪将此事通信告知燕天鹰,由燕天鹰出面斡旋之前,慕清雪还真不能轻易回帝都。否则路上恐怕就要遭遇无数冷枪暗箭。
她也不能将沉浪留在身边,免得他遭受牵连。
当然严格来说,就算皇帝对沉浪下手,也不能说是牵连,因为靳一鸣本来就是被沉浪抓捕、击毙的。
可慕清雪身为上官,沉浪鲨王岛之行,乃是受她派遣,她当然要负起责任,揽过大锅,帮沉浪扛下此事。
这些因果慕清雪自不会对沉浪说明。
她以为沉浪也跟其他海贼一样,已被她用法器洗去了记忆,不知瀛国公、南海剑派、当今皇帝三方勾连的机密。
却不知道沉浪早就恢复了记忆,对瀛国公的“靠山”、靳南飞的身份、靳一鸣的身世、皇帝的丑闻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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