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浪悠然道:
“施主杀那两个四品武者时,有你的姐妹们帮忙吧?单凭你自己,怕是办不到的。不过施主说不怕,那就算你不怕吧。吃完馒头,施主可以安心休息,有小兔兔守夜,这里很安全。小僧要打坐了,施主请自便。”
说完,就一动不动,呼吸也变得若存若无,绵绵如缕,似是完全沉浸于打坐状态。
“这小邪僧,真是胆大包天,身在野外,居然就敢打坐修炼!”
白诗诗双眼微眯,心下暗忖:
“我的姐妹们,可是随时可能杀过来救我,他真就这么相信那小兔子?还是说,他又有什么诡计,就等着我的姐妹们过来踩坑?”
想到自己与杜芊芊接连栽在沉浪手上的情形,白诗诗不禁为她姐妹们担忧起来。
若她们趁夜来袭,天知道又会撞上什么陷阱。
“不行,我得给姐妹们提个醒。”
白诗诗站起身来,正想熘出林子外边,留下示警信号,就见小兔子自沉浪膝头站起,一双耳朵也竖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白诗诗心里打了个突,再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小兔子这才眯上双眼,耳朵贴上嵴背,安安静静地伏在沉浪膝头。
“不要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无法出去林子外留讯示警,白诗诗也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姐妹们能够警醒一点,千万莫要像她与杜芊芊一样大意。
心中忧惧,又被蚊虫叮咬,偏偏还衣着单薄难以遮挡,白诗诗迟迟无法入睡。
不知熬了多久,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靠坐树下昏昏沉沉地行将入睡时,林子外边又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下将白诗诗惊醒过来。
她侧耳聆听一阵,发现那马蹄声竟停在了林子外边。
随后便有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响起,伴着踩踏杂草的悉索声,一路向着这边行来。
白诗诗心忖自家姐妹就没有这般鲁莽的人,当不是姐妹前来救她,或许某个走夜路的江湖客,也打算在此露宿。
不过既有马匹,至多半个时辰,便可赶到府城,何必露宿野外?
来人只怕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正猜测来人会是什么来路时,脚步声已闯入这片林间空地。
白诗诗借着月光望去,就见来者乃是一个身形雄壮,发鬓斑白,手提一口九环大刀的锦袍中年,看着约摸四五十岁的模样。
“原来是他!”
好巧不巧,这锦袍中年白诗诗刚好认识,因为他正是杜芊芊的父亲,庐陵府武林大豪“大刀”杜百胜!
“他这是为五姐报仇来了!”
看见杜百胜手提大刀,眼布血丝,杀气腾腾闯过来,白诗诗眼中并没有强援到来的惊喜,反而心中暗叹:
“杜百胜武功还比不上我和五姐,凭什么报仇啊?”
杜百胜这位武林大豪,武功其实也就那样,有五品修为,但在五品当中,算是相当平庸的那一档。
之所以在庐陵武林享有“大豪”之称,是因他豪爽义气,擅长交际,人脉广、朋友多、面子大,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在庐陵府这一片儿,很多事情不需要动手,单靠面子就能摆平。
可真要到了生死相搏的时候,白诗诗觉得,就杜百胜那几下刀法,怕是很难奈何得了法海小和尚。
“这当是四姐的手笔,用五姐的尸身,激杜百胜前来报仇,以他作炮灰,探小和尚的底细。可杜百胜的功夫,凭什么探小和尚的底?若是呼朋唤友,叫上一堆武林朋友前来帮忙,那还差不多。”
但瞧杜百胜这模样,显然是一看到杜芊芊的尸体,便彻底丧失了理智,连江湖朋友都来不及召唤,便带着满腔狂怒提刀上马,孤身一人找了过来。
又或是他一心只想手刃杀女仇人,不愿假手于人?
白诗诗正暗自猜测时。
杜百胜满是血丝的双眼,只随意扫了白诗诗一下,便再未多瞧她一眼,只死死盯着沉浪,咬牙切齿低喝道:
“妖僧,可是你杀了我女儿杜芊芊?”
沉浪睁开双眼,看向杜百胜:
“阁下便是‘大刀’杜百胜杜施主?”
杜百胜大刀一指沉浪,厉喝:
“少说废话!我女儿杜芊芊,是不是你杀的?”
沉浪叹息一声,看着杜百胜:
“杜施主可知,令嫒都做过什么事情?她以活人血祭魔神,换取武功、秘术等各种好处。祭拜魔神,本就是大罪,更何况行活人血祭这等残虐之事?杜施主……”
“我女儿做过什么,我当然清楚!”杜百胜勐地打断沉浪话头:“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杀她!”
沉浪愕然:
“杜施主你……居然知道令嫒所作所为?”
杜百胜咬牙切齿,恨声道:
“知道又如何?芊芊自幼好武,偏生天生经脉细弱,终其一生也练不出内力,为此她终日郁郁寡欢,一年到头都难得有一次笑脸。你可知道,我这当爹的,看到女儿那种样子,心里有多么煎熬痛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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