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神捕堂。
燕天鹰端坐书桌前,正提笔批阅着一份卷宗,忽有一名书吏快步进来,行了一礼,禀报道:
“燕大人,外边来了个自称‘沉浪’的少年,持有慕清雪大人手信与神捕堂腰牌,说是奉慕大人之命,前来拜见燕大人的。”
“沉浪?”
燕天鹰放下毛笔,抬手揉了揉眉心,笑道:
“两个多月前,就收到小慕的信,说是为咱们神捕堂,找到了一个嫉恶如仇的绝世天才。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他终于到京城了吗?快请他进来。”
那书吏应喏退下,燕天鹰则放下卷宗,起身来到一座小柜前,取出茶叶、茶杯,又拎起一只水壶,把手掌往壶底上一贴,只几个呼吸,一壶凉水就变成了沸水。
又在柜子里翻出一包糕点,打开油纸包装嗅了嗅,感觉有点变质的样子,燕天鹰眉头微皱,大手一抓,把所有糕点抓了出来,手掌一合,将之捏成拳头大小一团,整个塞进嘴里,牙齿好似钢锉似地嚼了两下,便整个咽了下去。
将手上沾着的一点碎末也拈起来放进嘴里,又倒杯开水漱了漱口,燕天鹰又在柜子里翻找一阵,总算找出一包品相过得去的蜜饯果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取出小碟盛上。
忙乎这一阵,门外又传来那书吏的声音:
“燕大人,沉浪到了。”
燕天鹰一边冲茶,一边说道:
“请他进来。”
很快,那书吏便带着一个高大英武的白衣少年,与一个肤白貌美的黑衣女子走了进来。
正是沉浪与白诗诗。
“沉浪拜见燕大人!燕大人,这是慕清雪大人命我呈交给您的书信。”
燕天鹰接过书信,爽朗一笑:
“勿需拘礼,坐下说话,先喝杯茶,吃几颗蜜饯果子。”
说话间,他坐回自己座上,打开火封,取出书信浏览一番,又抬眼打量着坐到客座上,手捧茶杯大口喝茶的沉浪。
少年人的坐姿很端正,腰杆笔挺,结结实实坐在椅子上,没有官场中人面见上官时,那种只敢用小半个屁股挨着椅子,战战兢兢随时准备起身答话的小意。
薄薄的一层短发,看着像是个有阵子没剃头的和尚。不过短发根根抖擞,配上他剑眉星目、鼻梁挺拔的俊朗模样,瞧着倒也格外英武。
《高天之上》
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光明正大,锐气十足。
如此英武锐气的好少年,燕天鹰是越看越满意,脸上浮出一抹和蔼的笑意。
燕天鹰打量沉浪时,沉浪也在偷偷观察这位号称“群英之首”的天下第一大宗师。
从燕天鹰的修行轨迹推算,他年纪至少也有五十以上,可看起来却只是三十多岁的模样。
他穿着一身朴素无华的黑袍,相貌也并不威武,刀条脸,宽额头,浓眉薄唇,眼睛不大,鼻子不挺,不丑也不俊。
气质也挺平凡,那一脸和蔼笑容倒让人极有亲切感,有种面对着一位忠厚老大哥的感觉。
反正沉浪是没从他身上,看出半点天下武道第一人的气场。
但他也清楚,这只说明燕天鹰的境界,已经到了神蕴内敛、返朴归真的境地,而自己还是修为太浅,连一丝燕天鹰的可怕都看不出来。
燕天鹰的气质实在太过平和。
以至于进门之前,都还战战兢兢,感觉随时可能哭出来甚至尿裤子的白诗诗,这会儿都放松了下来,甚至还敢一边喝茶,一边好奇地打量燕天鹰两眼。
这时,燕天鹰忽然笑眯眯地问道:
“这位姑娘是?”
白诗诗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放下茶杯,双手搁在膝盖上,低眉垂目,乖巧地像个小学生。
沉浪答道:
“回燕大人,她叫白诗诗,是一位嫌犯,犯下了血祭魔神的重罪。不过因协助我办桉,有重大立功表现,我特意留下她性命,带她前来神捕堂自首。”
“噢?”燕天鹰眼中浮出一抹好奇:“你在来京城的路上,还办了件桉子?”
“是的。”沉浪放下茶杯,对着燕天鹰一拱手:“桉子是这样的……”
他从自己遭遇重伤垂死的“刺蛇”说起,把在庐陵府的办桉经过,了出来。
当然,具体用什么手段击败的蜘蛛七姐妹,就没必要细说了。
他只强调了两点,一是慕清雪送了他一枚琉璃尊者开光过的“金刚不坏护符”。
恃此护符,决战之时,蜘蜘七姐妹最强的老大“血蜘蛛”,拼了命都打不动他,被他肉得信心崩溃,跪地痛哭。
二是这枚“金刚不坏”护符,还吸引了偶然路过的琉璃尊者。
琉璃尊者瞧他顺眼,又给了他一枚能够加持“众生相”法咒的菩萨玉佩,他正是仗此混进天香社庄园,揭穿了蜘蛛姐妹们的真面目。
听完沉浪讲述,燕天鹰微微颔首,也没追问他究竟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斗败的蜘蛛七姐妹,允许他保留自己的小秘密,只欣然说道:
“你尚未正式入职神捕堂,此桉本与你无关,但你依然不顾个人安危,继承牺牲同僚未竞之志,毅然投身此桉,与蜘蛛姐妹斗智斗勇,终将她们一一诛除,将被她们腐蚀的官吏一一抓捕。小慕说你有侠义心肠,嫉恶如仇,从此桉看来,她对你的评价没有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