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雪的传闻,不断地江湖上流传,名声越来越响。
武林中人,渐渐对“无情铁判”慕清雪谈之色变,钦佩又忌惮地谈论她那一桩桩惊人的战绩,以及她那不可思议的修炼速度,却早就忘了,曾将慕清雪当众击败,一度名动京师,被京师武林与慕清雪相提并论许久,并称“双雪奇姝”的独孤雪。
到了今天,独孤雪仍然只是三品入门,其它**窍虽都已凝炼,功力比起初入三品时强了许多,可最重要的九大玄窍,仍然只凝炼了“生死窍”,第二大玄窍仍未凝炼成功。
而慕清雪,俨然已在一个月前,突破“百会穴”这道生死关,晋升了二品。
她的战绩,亦变得更加惊人——去年在西域沙漠之中,单枪匹马追击大威金刚寺余孽,于大漠之中转战数千里,将大威金刚寺余孽悉数斩杀,其中俨然有一位三品武者,两位四品法修。
今年初,刚刚晋升二品的第二天,就又斩杀了三品法修,玉京普法真人郭开。
那两个真传弟子不知道的是,前两天,慕清雪又在大莽泽,斩杀了一头实力相当于三品大成武者,且还能兴风作浪、吞吐毒雾的恶蛟。
慕清雪威名更胜,所有人都认为,她必定能晋升一品,未来继承燕天鹰的衣钵,执掌神捕堂,监察天下不法。
而独孤雪,早已泯然众人。
早就没人再谈论她当众击败慕清雪的事迹,说起她曾与慕清雪并列“双雪奇姝”的名声。
纵然三品亦是人中龙凤,可区区一个凝炼“生死窍”之后,四年都没能再凝炼第二个玄窍,疑似潜力已经耗尽的三品入门,在当世三品武者当中,又算得了什么?
今时今日,独孤雪分外听不得“慕清雪”这三个字。
每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令她妒火暴涌,悔意宛若万蚁噬心。
为什么……
为什么五年前就没敢下手狠一点?
比武切磋,失手重伤乃至打死人都是常有的事,慕清雪既然敢接受她的挑战,就理应承受一切后果。
而燕天鹰身为“群英之首”,天下第一大宗师,又是她父亲的同辈人,就算她打残打死了慕清雪,也断无可能以大欺小,对她痛下杀手。
可惜,可恼,可恨!
独孤雪悔恨自己的怯懦,却选择性忽略了,有燕天鹰在侧,就算他不会以大欺小,可关键时刻,护住自己有实无名的亲传弟子、衣钵传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毕竟只是比武切磋。
比武切磋是允许出现严重后果,但既然不是生死对决,那么燕天鹰出手救下慕清雪,然后让慕清雪当众拱手认输,承认技不如人,现场观众也都无话可说。
独孤雪不会承认这一点。
她只会懊恼、嫉妒。
在人前,听到慕清雪的名字,她还可强自绷住表情。
可到了人后,回到自己房间,她便任由妒火肆虐,表情狰狞,面目全非。
她格格错动着牙关,撕碎一座铜香炉还嫌不够,又隔空摄来一口饰品宝剑,将之生生揉成了一团钢球,又递到嘴边狠狠撕咬,仿佛在撕咬慕清雪的血肉。
她用力咀嚼着钢剑碎片,直至将之嚼成钢渣,才噗地一声吐出来,弹雨一般将厚重的檀木香桉射得千疮百孔。
如此狠狠发泄了好一阵,她方才平静下来,又恢复那高冷矜傲模样。
“燕天鹰苦修三十年,才晋至一品。他二十五岁时,似乎才刚刚晋升四品不久……燕天鹰这样的材料,都能臻至一品,乃至成为天下无敌的‘群英之首’,我凭什么不可能?”
独孤雪走到面朝危崖的阳台上,凭栏而立,任由山风拂动她的黑衣长发,冷厉眼神,遥遥望向山脚下院:
“慕清雪一时得意又如何?我独孤雪早晚能后来居上!这一天,也并不会太远了!”
山脚,下院。
沉浪与三个前去练功室继续用功的小师姐拱手告别,独自回到自己的独栋小院。
顾红叶穿着那件极显身材的黑底火焰纹对襟束腰长衫,卷着袖管,露出雪白小臂,坐在小凳子上,用搓衣板用力搓洗着沉浪换下来的内衣。
听到沉浪脚步声,她抬头一笑,露出雪白皓齿:
“这么早就回来了?”
沉浪点点头:
“嗯。今天就教了一招基础拳法,然后就要我们自修。我跟小孩子们也玩不来,干脆回来了。”
顾红叶眨眨眼,揶揄道:
“跟小孩子玩不来?早上我看你跟那三个小姑娘有说有笑,不是玩得挺好么?”
沉浪也笑了:
“做咱们这行的,见到的事情大多沉重又黑暗,心里难免会有些抑郁。偶尔跟毫无心机的乖小孩说笑玩耍,倒也能放松一番心境。
“最重要的是,看着她们天真活泼、单纯可爱的模样,心里面也会充满动力,油然生出一种……得好生守护她们这种美好的想法。”
顾红叶轻笑一声:
“可你自己,比她们也大不了几岁呢。”
沉浪哈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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