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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晋大内总管张诚步入御书房,见皇帝一脸阴沉地坐在御桉后,地上满是破烂零碎,不禁心中一突,诚惶诚恐地拜倒在地: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冷眼看着张诚,寒声道:
“你这老狗,这次又给朕送什么坏消息来了?”
不久前,他才收到了丁浩、陈忠等人全员覆灭的消息,气得当场暴走,在御书房疯狂打砸,大骂丁浩、陈忠等人废物,发泄了好一阵,这才勉强按下气头。
可现在一瞧张诚那模样,就知道这胖老狗带来的,定然又不是什么好消息。
张诚战战兢兢说道:
“陛下,太妃娘娘回来了。”
皇帝眼皮一抬,虽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丝期待,双手按上御桉,上身微微前倾,盯着张诚沉声说道:
“可带回了沉浪首级?”
“这……”
张诚愈发惶恐,头埋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皇帝,只小声说道:
“娘娘空手而回,她还说……沉浪虽不敬天子,但以娘娘观之,他是游侠剑客的性子,纵然心存反意,只怕也耐不下性子起兵造反……”
起兵造反可是个费时费力的大工程。
太妃娘娘看出沉浪一身反骨,不敬神魔,弑君的胆子他肯定是有,有机会他也一定会做,但以他那游侠剑客的性子,怕是没那个耐心翻天覆地,先把大楚拆得七零八落,再在废墟之上重建一个崭新的皇朝。
反正太妃娘娘不觉沉浪会毁了大楚社稷。
至于说他不敬天子,乃至有弑君之心……
砍了个昏君,换一个明君不就行了?
反正先帝儿子还有不少,虽然没啥英明神武的,但上个中庸不折腾的也行。
太妃当然不会把这种话都说出来。
不过即使只张诚转述的那番话,也足以令皇帝暴怒了。
但这一次,皇帝并没有直接将暴怒发泄出来。
只是神情变得更加阴沉,眼神亦变得幽深晦暗,展现出了几分当年做太子时,骗过皇帝乃至骗过满朝文武的心机。
他靠坐在御座上,澹澹说道:
“丁浩、陈忠等人战死,太妃明明就在现场,居高临下,纵览全局,却袖手旁观,任由朕苦心栽培多年的密卫统领全灭……之后也没将沉浪脑袋带回来,反而为他开脱……
“沉浪没那个耐心起兵造反,可赐婚慕清雪一事之后,朕便早就跟他撕破了脸。他若得了机会,刺王杀驾,他是一定做得出来的!以沉浪的成长速度,这一天,只怕还不会太远。
“沉浪的大逆之心,朕不信太妃看不出来。可她既然看出来了,却不替朕斩草除根,反为沉浪开脱……她这是巴不得朕早些去死吗”
听得此言,张诚一个激灵,颤声道:
“陛下慎言……”
“慎言?”皇帝冷笑一声:“朕是天子,这是朕的御书房,堂堂天子,在自家书房,连畅所欲言的权力都没有么?更何况,朕所言,难道不是事实?
“关太妃一直都瞧不上朕,对沉浪倒是另眼相待……哼,朕可是知道,她十二年前,乃是被迫入宫,对先帝从无真情……
“而沉浪,则是个皮囊不错的小白脸,太妃幽居深宫多年,如今又正值三十岁如虎似狼的年纪,身为武人还气血旺盛……”
张诚听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身子极力蜷成一团,尽可能收敛存在感,生怕皇帝要他也发表什么言论——关键是关太妃确实说过,沉浪傲骨天成,英武不凡,比当今更具王者气度……
这番话,张诚可是连转述给皇帝都不敢的。
但太妃固然瞧不上皇帝,可陛下这番无端指责,张诚都觉着有些过了。
平白猜疑一位二品罡气境……
陛下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彻底推到自己对立面吗?
正战战兢兢时,皇帝声音愈发阴沉,眼神愈加幽暗:
“太妃瞧不上朕倒也罢了,居然背叛先帝,看上沉浪那个小白脸,心向外人……做下这等丑事,朕岂能容她!”
张诚浑身一抖,有心劝谏,可嘴巴微微张了张,却连半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他没有张白眉那样的胆量。
也没有张白眉那样的修为、地位。
皇帝也没理会张诚,声线变得有些飘忽:
“太祖皇帝早年兵败之后,误入秘境,除了得到九阳剑、战魂旗之外,还得了一件异宝。太祖爷爷英雄盖世,用不上那种异宝,便一直将之封存在密库当中。
“朕前几日给陈忠赏赐秘宝法杖时,亲自去了密库一趟,找到了那件封存的密宝。正好关太妃的生辰八字,皆记载在玉碟之中,还有她一缕头发……有此,足以催动那件密宝。最妙的是,她没有一品作靠山,找不到人帮她解咒……
“不过启封此宝,需作血祭。张诚……”
张诚颤声道:“奴婢在。”
皇帝冷冷道:
“你去挑两百个‘忠烈营’养大,对朕最为忠心赤诚的密卫死士。朕要用他们的赤胆忠心,血祭密宝!此后,关太妃亦将如朕的密卫死士一样,对朕言听计从,乖顺有若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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