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磨蹭什么呢?是时候上路了。”
哗啦,珠帘一晃,一位身披天子冠冕,身量高大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车门前。
正是大楚皇帝。
这还是沉浪第一次见到皇帝。
凭心而论,这皇帝体格高大匀称,五官俊朗,卖相颇不错,乍看确有几分天子威仪。可惜脸色苍白,眼袋肿大,眼窝深陷,眼珠暗浊无神,一副酒色过度模样,当真白瞎了太祖皇帝传下来的优良基因。
皇帝伫立在玉辂辕驾处,极力挺直腰背,绷着天子威仪,居高临下俯视沉浪,喝斥道:
“沉浪,你这忘恩负义的逆贼,朕哪里对不起你?哪里对不起神捕堂?
“燕天鹰飞升,朕为他立天君庙亲祭!你妻子慕清雪,朕封她做正二品的车骑将军,与骁骑将军白虎禅、骠骑将军古三思并列!
“还有你!你屡次三番欺君罔上,朕念你救凤梧、援昆仙的功劳,不计前嫌,也封了你做正三品的禁军统领大将!还赏你良田美第、金银宝器,可曾有半点亏待于你?神捕堂其他捕头,也是个个升官加赏……
“朕对你们仁至义尽,满朝文武皆称圣明,可是你!你这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居然趁朕亲率百官祭祀燕天鹰的机会,逆君作乱,滥杀良臣,屠戮皇亲,现在竟还想弑君!
“你对得起燕天鹰么?对得起朕给你的恩典么?”
一番呵斥,义正辞严,荡气回肠,尽显威仪,直听得沉浪摇头失笑:
“陛下还真是巧言令色,难怪当年能哄过先帝,让先帝立你做了太子。
“可惜,你这一套呀,在我面前不好使。你当燕大人稀罕你的封赏吗?你立天君庙拜祭他,在我看来,只是对他的羞辱!你根本不配拜他!
“话说,燕大人已经飞升了,现如今,这天下,也再没人能管束我了。我呀,现在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你说我滥杀良臣,屠戮皇亲?可我怎么觉着,我杀掉的只是一群衣冠禽兽?至于弑君……呵呵,你也配称君王?换条狗都比你强!沉某人今日不是弑君,只是要宰掉一头荒暴禽兽尔!”
“沉浪!”
皇帝怒发冲冠,目眦欲裂,苍白脸颊泛出一抹潮红,戟指怒指沉浪,喝道:
“你这无君无父的逆贼,天理难容!”
沉浪嗤笑一声:
“我在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君、父。嗯,燕大人于我,倒是如半师,如义父,可谁叫你们把他送走了呢?这可是你们自找的。另外……”
他嘴角翘起,浮出一抹戏谑笑意:
“听说……你对关太妃图谋不轨?欲用一件叫做‘惑心铃’的异宝操控她?”
皇帝一怔,心中浮出一抹不妙的预感:
“你,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竟敢毁谤君王,你……”
“行了,别装了,死到临头还有什么好装的?”
沉浪戏谑笑着:
“说起来,我还真得谢谢你。若不是你搞了那么一出,关太妃,又怎会与我走到一起,成了我的关姐姐?你知道么?每当你催动惑心铃声,关姐姐就会变得热情似火……
“你在皇宫里无能狂怒时,我却正与关姐姐如胶似漆,双宿双栖,好生快活呢!”
说到这里,他双手抱拳,一本正经对着皇帝一揖,肃然道:
“多谢陛下恩典,成全我与关姐姐的双剑良缘!”
“你!”
皇帝两眼大瞪,颤巍巍指着沉浪,忽然脸颊涨红,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沉浪讶然道:
“哎呀,陛下怎么吐血了?是不是身子太虚?这病可不好治。不过不要紧,我有一手绝活儿,能去一切烦恼,还包治百病。等下我就亲手把陛下的脑袋砍下来,挂在旗杆上,保证陛下以后绝无烦恼,百病不生!”
“沉浪!”
皇帝口角淌着血涎,两眼大瞪,躬着腰背,抻着脖子,对着沉浪嘶声咆孝:
“你以为你吃定朕了?朕虽不能将九阳剑、战魂旗带出皇宫,可只要身在京城,朕就能遥借这二宝的威能!朕今日,誓要亲手诛杀你这逆臣贼子!”
轰!
话音一落,皇帝气息节节拔升,疯狂膨胀。
身上亦爆出腾腾热浪,浑身骨节啪啪作响,转眼之间,就从一个气血亏乏的瘦削中年,变成了一条魅梧壮硕,气血澎湃的肌肉壮汉。
其气息,俨然不比荀文龙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看到了吗?这就是九阳剑的威能!”
皇帝摊开双手,哈哈狂笑,雨水落到他周围,尚在三尺之外,就被无形热力蒸发化汽,一时间,皇帝身周烟霞缭绕,白雾翻腾,乍看还真有几分威风凛凛的强者气魄。
沉浪却是不屑一笑:
“没人告诉过你,力量还需心境驾驭么?就你这心境,哪怕给你九阳剑、战魂旗的力量,也就只能欺负欺负中了暗算的关姐姐,并且你还留不下她,白白把她送给了我。”
“沉浪,给朕去死!”
皇帝又被戳中痛处,脸庞再次变得如烧熟龙虾一般通红,大手一挥,身边浮出一杆血色战旗虚影,随手抄起那虚幻的旗杆,拔旗一挥,旗面之上,顿时冲出万点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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