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药!”
一个年青的店伙拿起药方,开始对照药品有无差错,他验后点头,又有另一店伙上前,只见他手指翻飞,每味药单包一包,这些小包的药都码成了金字形,然后再包成大包,最后塞进一张药品说明,而大包装纸上,则明明白白印有“肃惠中医院”的字号,最后把药方折叠整齐,放于药包最上面,用纸绳捆好。
“好嘞,麻烦您收着!”
这一声叫喊,在肃文耳朵里,当真比唱戏得还好听,要多舒服有多舒服,那前来抓药之人也是笑着点头而去。
嗯,这刘松仁当掌柜的有一套,光凭这让病人期待而来、满意而归的功夫,就属一流!
“东家,您来了。”正想着,刘松仁也出现在他身旁,他四十岁左右年纪,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竹布大褂,下穿千层底布鞋,正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医院不错,这些日子难为你了。”肃文笑道。
“我们受雇于东家,拿东家的工钱,就该给东家干活。”刘松仁微笑道。
“走,我们各科室转转。”肃文抬头就走,刘松仁就象前世的副院长一样,跟在他后面。
当初,把肃惠中医院分为大方脉、妇人、伤寒、小方脉、针灸、口齿、咽喉、眼、疮疡、接骨、箭镞、祝由、按摩等十三科,可以说,与现代医院科室相比,已经很接近了。
大方脉,相当于前世的内科,妇人相当于妇科,伤寒相当于传染科,小方脉相当于儿科,针灸和按摩与上世相同,口齿、咽喉、眼分别相当于前世的口腔、喉、眼科,而疮疡、接骨、箭镞则相当于部分大外科,祝由科,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小时,谁家的孩子掉魂了,发烧不退,吃药打针皆不管用,但叫魂却能把烧退下来,在这一世也是可设的。
本想召集各科室主任开个会,但看看往来抓药的病人还不少,大家都在各自忙活着,也不能把病人往外赶不是?!
“针灸、口齿、咽喉、眼、疮疡,还没找到合适的大夫吗?”肃文看这几个屋光挂着牌子,还无人坐诊,转头问道。
“东家,这类人才本来就少,有病人来瞧病都是由大方脉的由先生代看。”那刘松仁老老实实回答,“东家,您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赶紧把人补齐,麻雀虽小,还五脏俱全哪,我们这是医院,有病人来,却没大夫,传出去多让人笑话!”肃文看看刘松仁,竟马上找到了当院长的感觉,“一定要把人员补齐,将来,医院要在各地设立分院,这北京的肃惠中医院自然是三甲医院,要不病人一瞧病,却没有大夫,他下次就不会再来,金杯银杯不如病人的口碑……”
那刘松仁看他长篇大论地讲着,瞅瞅他,老实听着,但面无表情。
这一点比上世那些副院长差远了,他在上面讲,起码有人拿本子记着,有人还会发出会心地一笑,再有几个女性科主任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他会更加停不住嘴,他讲完,办公室主任马上会组织贯彻落实,哪象这个刘松仁,一点不讨领导喜欢!
“一定要扩大规模,今后,一个科任命一个科主任,科主任下面有大夫,大夫的招聘你来负责,我面试把关。”无人捧场,肃文感觉也没意思,就捡着实在的说了。
“您还要招聘?这么多科已经够多的了。”刘松仁却是一脸惊讶,首次提出反对意见来。
“招!但要实行末位淘汰制,进行考核,月试、季考、年评,”他马上把咸安宫官学的制度搬过来,“依每个科室病人的多少、盈利及口碑,分科室考核,全院统一考核!”
“考核?”刘松仁有些理解不了。
“嗯,对,简单说,就是打分,”肃文笑道,“这个,你慢慢理解,”他看看刘松仁,“以后你也不要自称为掌柜的了,我现在就任命你为肃惠中医院的院长!”
肃文认真地看着刘松仁,本想指望他感恩戴德,可是那刘松仁倒笑起来,“东家,这院长二字,怎么听着怪别扭的!”
肃文看看他,装作语重心长地道,“刘院长,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你会慢慢习惯的。”他看看后院,“你也别老在这站着,后面给你准备一间办公室,嗯,就是处理事情的屋子。”
两人边说边聊,抬脚已是走到接骨、按摩科,“这两个科现在全是查干老爷子在打理,”提起查干,刘松仁马上赞不绝口,他随手拖过一条长凳,给一个刚到的老爷子,让他先坐下,“这医术啊,没得说,这挟气摸功法,真是绝了,经他这手一调理,就没有不好的!”
“大爷!”肃文笑着上前打招呼。
岂料,那查干却抬起头回了一句,“你大爷!”
一句话,把个刘松仁乐得都转过身去。
看着查干再也不抬头,一幅不冷不热的样子,肃文只得讪讪地走开。
刘松仁忙道,“他就是这个脾气,但医术精湛,手法巧妙,来的人很多,都要赶过大方脉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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