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宸与雅尔哈善慌忙摇头,二人的父亲都在外地任职,但其余正黄旗的官学生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们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肃文冷然道,“这北京城就是个大兵营,别提八旗的部队,就是光丰台大营的兵马,也够正黄旗喝一壶的了,你们非要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我也拦不住。”
正黄旗的官学生们看看他,都是一阵踌躇,眼里俱是迷茫,肃文的威信很高,话也很管用,他们不得不仔细拈量。
“就是你们的父兄,我看,也是受人蒙蔽,等醒过来也就后悔了,你们何苦跟着趟浑水,不值嘛!”
看着正黄旗的官学生情绪松动,肃文趁热打铁,“我们即为官学生,受命看管正红旗与几他几营的嫌犯,那就要履职尽责,大变之下,更不能乱了章程。”他突然严肃起来,“图尔宸、麻勒吉、墨裕!”
“在!”三人同时出列。
“图尔宸,命你带领甲所学生,在地面上严加巡逻,如有人趁机作乱,格杀勿论!”
“是!”图尔宸昂然答道,领命而去。
“麻勒吉,命你带领乙所学生,上屋顶,箭上弦,擅自走出房门一步者,格杀勿论。”
“是。”麻勒吉也胀红了脸,此为非常关头,俱都感觉到肩上的担子很是沉重。
“墨裕!命你带领丙所学生,守卫校场大门,如遇攻击,或有人逃逸,格杀勿论!”
“是!”墨裕一挥手,三十名官学生刀出鞘,拥向正门。
校场一排排房屋内,果然,有人开始蠢蠢欲动,这炮声,对他们来讲,再熟悉不过,当外面的喊杀声传来时,辨方向、听声音,都知道出大事了。
正红旗的几位将领开始聒噪,马上引来一片附和,
“正红旗都让人操熊了,不如反了吧!”
“与其受刑部那帮小人的窝囊气,还不如真刀真枪干他一场!”
“我们什么也没做,还被关在这,那干脆不如跟着正黄旗反喽!”
这些人刑部还有待甄别,都没戴脚镣手铐,说话间,两个翼领已是冲出来,在院子里高声地叫喊着。
肃文看看图尔宸,“噌”拔出刀来,“回去。”他声色俱厉,月光下,刀光闪闪,清锋生辉。
那翼领看看他,轻蔑道,“老子当兵时,你还不知在谁肚子里呢,毛都没长齐的娃娃!”
“回去!”肃文暴喝道。
那翼领已是沉下脸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就要夺刀,可是还没等他走近,肃文也快速跨上一步,只见刀光一闪,鲜血喷得老高,人头却已滚落尘埃。
另一翼领见事不妙,发声喊正要挪步,冷不丁从屋顶射过一支箭来,他看看上面,捂着胸口慢慢倒下了,鲜血马上染红了地面。
肃文回头一看,麻勒吉正蹲在房顶,冲着他吡笑呢。
这一会子功夫,连杀二人,屋里的人众人马上都老实下来。
“得得得——得得得——”
校场西侧却骤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不好,是大队人马,大家准备。”肃文话音未落,人已朝大门跑去。
大门处,墨裕等人早已看到远处的尘烟,个个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抽出了箭筒里的箭,清凉的夜晚,却都一个个汗如雨下。
“是正红旗!”远处,高高飘扬的是正红旗的大旗,“拔出刀来,准备厮杀。”他大喊一声。
众学生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等等!”肃文突然大声叫道,那骑马带头之人是那么的熟悉,随着马蹄声近,大家却是都松了一口气,带队之人正是他们的教习张凤鸣。
“正黄旗济尔舒谋反,”张凤鸣在马上高声叫道,“肃文,速去通知驻京各营,勤王护驾!其余官学生,随我去神武门,保卫皇城!”
“教习,正红旗二人适才想要谋逆,已被我处死,学生禀告,剩余之人如何办理?”肃文道。
张凤鸣看他一眼,冷冷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一打马,正红旗的兵士跟着他如长龙般涌进校场。
“嗖——”
张凤鸣张弓搭箭,瞄准一副都统,那都统应声倒下。
咸安宫三所官学生俱已看呆,正红旗的官学生却不忍直视。
“放箭!”
张凤鸣一声令下,正红旗的将士纷纷朝自己的前任官佐放起箭来,随着阵阵惨叫,一众正红旗官佐与护军营等官佐俱象刺猬一样,倒在地上。
肃文看着火光下张凤鸣那张冷竣的脸,暗自唏嘘,这帮正红旗的士兵这才之多少时日啊,却都听命于张凤鸣,无一丝违抗,令出必行!哪怕,哪怕是杀死自己以前的上官!
“放火!”
张凤鸣一声令下。
顿时,正红旗校场里火光冲天,伴随着“箭人”们的惨叫,熊熊火光照亮了咸安宫官学生们一张张稚嫩而又成熟的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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