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开国以来,未曾出现过谋逆大案。
京城里打得一窝疯,更是闻所未闻。
济尔舒一案从年中已是拖到了年末,从京城到地方,关的关,杀的杀,罢的罢,礼部尚书也已更换他人,新学得以全面推开,省城都设立了新的学堂,至此,权力重新洗牌,新政正式发端。
眼看着快进腊月门儿了,肃文却忙得分身无术。
肃惠中医院在八月份的兵火中损毁严重,刘松仁一边张罗着重修医院,一边接待着慕名前来的病人,看刀伤枪伤的查干更是忙得昼夜不停,不可开交,幸亏他的身子如牛马般健壮,才撑得下来。
咸安宫官学,端亲王宏奕却是比从前更加上心,在平日课程的基础上,还开设了晚课,夜射、夜骑就需夜晚出去拉练,在肃文带领下,晚上跑趟通州,第二日再返回,那已是司空见惯的事。
张凤鸣虽提升为副将,但与咸安宫仍千丝万缕地联系着,时不时回来讲授几堂兵法,现今儿的气质哪还有灵境胡同张教习的半分影子?
这分身无术,原本在大案之前拟定好的新药就遥遥无期了,甚至防瘟疫的平安丸都来不及做,固齿白玉膏卖得好,玉容散、加味香肥皂经七格格大肆宣传,宫廷贵妇、王公贝勒前来索要的日益增多,人气是有了,但不仅不给一分银子,还要赔上功夫和药材,肃文索性命刘松仁暂停制作。
“二哥,二哥,去吃涮羊肉吧,我请客。”这日下课,肃文匆匆走出西华门,刚跨上马,麻勒吉、勒克浑等人就从后面赶了上来。
“二哥,走得这么急干嘛?回去看嫂子啊!”海兰珠也开起了玩笑。
经过济尔舒谋逆一案血与火的考验,肃文陡然感觉这帮人就象铁块淬火成钢,成熟了,长大了,眼里的青涩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果敢与坚毅。
彼此之间的友情,也愈发得深,说是换命之交也不为过。
“我哪有你们那般好命,”肃文笑道,“我得回医院去了,刘松仁忙得都快顶不住了!刚制出点成药来!”
“那,二哥,我们一块去搭把手吧。”麻勒吉忙道。
“哎,别价,你们甭去,你们去,添乱不说,我还得管饭,好嘛,这一顿羊蝎子,就勒克浑与海兰珠这饭量,几顿就把我吃穷喽!”肃文笑道。
众人现在都是今非昔比,月例是以前的两倍,衣服光鲜了不说,气质也是与先前大不同,每人也都有了自己的马匹,“二哥,你还别说,麻勒吉的羊蝎子,就是不如你请的,我们今天吃大户,吃定了!”海兰珠大笑道,竟直接打马直奔大栅栏而去。
肃文一笑,与麻勒吉并辔而行,“二哥,我今儿去找戴教习,听见秦总裁正与戴教习说话,说是明年要在西华门那辟出场地,再召一百八十名官学生。”
“呵呵,是吗?”肃文一打马,“那我这个总学长可要带二百七十名兵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个名分吧?”他看看麻勒吉,“济尔舒谋逆,我们出了大力,就增加了点月例银子,噢,我还得了件黄衣裳,说不过去嘛!”
“对啊,二哥,我们容易嘛,德胜门城楼上,要不是我们,紫禁城都得毁喽,我看,直接提拔我俩干个知府或是游击什么的,也不比谁差!”
这哥几个一边调侃着,一边打马直奔大栅栏。
肃文刚下马,迎头碰上多隆阿,这小子这几日不见,好象又胖喽。
“多隆阿,你吃什么好吃的?”麻勒吉眼尖,上去就要搜衣裳。
多隆阿刚要闪避,哪架得住麻勒吉的快手,“哎,这些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
“多隆阿!”肃文却已是明白。
多隆阿讪笑着,“二哥,我饿了,这药铺里全是药,只有这个还能吃。”
“我的哥啊,”肃文拍拍他的肩膀,“你胆子太大了,这是什么,是固元膏!你把固元膏当糖吃,小心吃出月经不调来!”
“啊!”多隆阿一哆嗦,马上又反应过来,反驳道,“我哪有月经,那玩艺儿不是女人才有的吗?”
肃文、麻勒吉哈哈笑着往里走。
多隆阿却在后面跟了进来,“二哥,你那黄马褂,借我穿穿呗!”
“你?说说看。”肃文笑道。
“黄马褂见官大三级,可便宜行事。”
“嗯,这还象句人话。”
“明天我穿上黄褂,到天泰轩吃肘子,看谁敢要我的钱,我那是给他们脸!”多隆阿气势汹汹地说道。
肃文看看麻勒吉,二人象不认识似的地看看多隆阿,麻勒吉已是笑弯了腰,“多三哥,你太有才了,太有才了!”
肃文笑着抬起脚来,多隆阿吃惊地往后一跳,却差点踩在一个从门外进来的妇人脚上。
众人也都是一愣,但紧跟着走进来的那明媚少女,却让肃文怦然心跳,那女子看到肃文也是扭捏不安,变得局促起来,后面跟进来的丫头梅香捅捅那少女的胳膊,少女嗔怪地看她一眼,却是似娇非娇,似恼非恼,说不出的婉转动人,妩媚可爱,不是霁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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