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鸨一瘪嘴,“他敢?给他十个胆子,也就敢在我跟前摆摆臭脸!”
肃文顿时起疑,这莳花馆,怎么透着邪门呢,这一个老鸨子敢这么说一个当朝的二品侍郎,也是奇了怪了!
“二爷!”柳如烟拉住他的手,“是我带累了你,我……”
“别说了,”肃文看看多隆阿、麻勒吉,“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我,宁可不要这些劳什子前锋校、总学长,也不能让你受欺负!说吧,赎人,多少银子?”他扭头看看曹鸨。
“二爷,我们姑娘果然没看错人!”玉姐笑着一伸大拇指。
“哎哟,如烟,你可真有福气啊,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二爷,我就琢磨着,您可是这北京城最大最大的情种啊!”曹鸨惊呼道,“这京里那么多人想梳拢姑娘,我就由着姑娘性子,”她突然哭了起来,拿着帕子不断拭泪,“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当年做姑娘的时候,多少老客说着要给我赎身呢,到头来,没一个真的,骗了你的人,还骗了你的心,”转眼间,她一抹脸子,又是眉开眼笑,“这些年,如烟你说,我给她吃好的,穿好的,喝好的,就当亲闺女一样养着她,这衣裳钱、脂粉钱,我就不算了,五万两银子,少一分也不行!”她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
“五万五!”肃文笑道。
这个银子他还是能拿得出来的,大不了再卖几个方子给岳家,只是惠娴那里不好交代,自己这是怎么了,这逛会子胡同,怎么竟逛出一个红颜知已来!
曹鸨惊异地眨眨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哥,你糊涂了吧?”多隆阿马上靠上前来,“哪还有自己个儿往上加价的!”
柳如烟双目却变得如江南的春雨一样朦胧,“二爷,难为您说过的话您还想着。”
这下,该肃文愣了,“我说过什么?”
那玉姐却一下跪倒在地,泣不成声,“二爷!”
肃文赶紧扶起她,“玉姐,我一并赎了,明儿一早我来交银子。”肃文道,惹下这天大的乱子,他也怕好事多磨,及早赎人是正途。
“成,您痛快,我也痛快。五万五千两!如烟跟玉姐!”曹鸨笑着一伸巴掌,“玉姐,年轻时也不比如烟差,就差在没有碰到个好主儿,苦巴巴等了这么多年!女儿啊!”曹鸨又哭了,“母女一场,妈妈还真舍不得你走呢!”
她脸上抹着泪,嘴角带着笑,这东家早想把柳如烟让什么亲王梳拢了,要不是她性子烈,寻死觅活的,还是这莳花馆的摇钱树,哪轮到眼前这小子?
“走,再耍子去,麻勒吉同学,你精神点,”肃文同学已是来了兴致,“我不撤你,你就还是蓝翎长,继续带你的兵,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二哥,提防适才那两人吃了亏使坏!”麻勒吉同学提醒道。
“他们不敢,兵来将当,水来土掩,怕什么!”肃文同学豪气地一把抱起柳如烟,“走着!”进得房门,顺脚把门踢上了。
玉姐却是会意,笑着走到一旁,与曹鸨招呼起客人来。
“走着!”多隆阿同学马上有样学样,一个姑娘惊叫一声就被他抱了起来,紧接着,房门就关上喽!
麻勒吉、胡进宝互相看看,“我们还是听听曲子吧。”
“嗯,听听曲子。”胡进宝似乎也有些放不开。
四人刚在房内坐定,就听外面有人大声喊道,“把这里给我团团围住,一个也别放跑了!”
紧接着,外面就响起阵阵女人的尖叫声,杂乱的脚步声,间或酒壶盘碗摔碎在地上的清脆声,浑杂在一块,要多乱就有多乱。
“坏了!”麻勒吉扒着门缝看了一眼,“当兵的,不知是哪个衙门的?”
几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快跑!”
“别,跳窗户!”麻勒吉临事不慌,他一把推开那个唱曲的姑娘,推开了窗子,“跳!”他先跳了下去。
胡进宝、海兰珠、勒克浑也不敢怠慢,待双脚落地,却马上感觉到眼前明晃晃一片,几把刀已是架在他们脖子上,那个完成首跳的麻勒吉同学却正自挣扎,打倒几个军汉,却仍是逃不过这刀丛枪林,被象捆粽子一样捆了个结结实实!
“爷,是不是误会了,我们这可是正经的像姑堂子!”曹鸨却是临场不惊,笑着扭着屁股迎了上去。
“去,一边待着去,有人举报,有官员宿妓***我们进行巡查!”那带头的官员爱理不理的,却也是不敢造次,“只抓人,不许打烂东西!”
多隆阿同学也在一片低吟浅叫中听到外面的杂乱,这位同学却是动作蛮快,立即停止了推车的动作,一个高儿蹦下床来,可是裤子还没穿上,房门就被踢开了,随着姑娘的一声惊叫,多隆阿同学就被光着屁股按在了地上。
一会子功夫,伴随着声声惊叫,一众人衣衫不整的男人就被带了出来,一个个垂头丧气,手脚打颤,有人刚要反抗,却马上挨了两个耳光,立时被打得口鼻渗血。
“我操,”多隆阿凶相毕露,那姑娘吃惊地看着他,又看看放在一旁的琵琶,这位爷还真有血性,却没成想,多隆阿变脸似的换上一幅笑脸,“哎,爷,您轻点,给条裤子穿成吗?我自己个走,不劳您动手!”
待他光着上身只穿一条裤子被带到大堂,却发现麻勒吉、海兰珠、勒克浑同学都瞪大了眼睛,昂首于妓馆之内、一身鲜亮官服的人,他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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