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定要整治肃文?你们不是也二哥二哥地叫着吗?”墨裕脸上无丝毫喜色。
“二哥,就是个称呼,跟阿猫阿狗有何区别?再说,我们只是报个信儿,”雅尔哈善不以为意,“是我的长随报告的,与我们不相干。”
“我与肃文一起交往几年,无论以前当混混,还是进了这咸安宫,还没人整得了他,整他的人也都没好下场。”墨裕正色道。
他的心此时已是冰凉一片,有些不认识似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朋友,还没踏入官场,背后捅刀子、暗地里使绊子的招数就玩得炉火纯青,这人心,实在最难猜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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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花馆。
“哎哟哟,我的姑奶奶,您就认了吧,这姓肃的小子,这官儿肯定是当不成了,就是赎人,没有东家同意,你也走不成,你这是何苦来哉,非要替他抗着?”曹鸨就象一只苍蝇一样,围着柳如烟转开了。
旁边坐着一名官员,老鼠眼不眨眼地盯着柳如烟,不是钱维钧是谁?他身旁则是一名书吏,手里拿着一卷供词。
“肃二爷就是过来找像姑,没有到我的房间来,也不曾说过什么赎人的话儿,志端是谁,我也不认识。”柳如烟冷着脸看看曹鸨,还是那一番话。
她明白,这些人居心不良,找像姑不违律,可是,吃花酒狎妓那是万万不可的。
“你不用包庇他,我来的时候海捕文书都要下发下去了,还怕他跑了不成!”钱维钧终于发话了,他看看曹鸨,“好话也给你说尽了,实话告你吧,今儿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曹鸨马上上前,“东家也发话了,苦命的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还存着些盼头,唉,你,就认了吧。”
“我还是那句话,”柳如烟一抹额上的一缕长发,钱维钧不由呆了,“倒是那户部侍郎潘祖荫,几次三番来过……”
“住口!”钱维钧大喝一声,“供词已经写好,签字画押吧!”
曹鸨叹口气,一使眼色,外面几个大茶壶就走了进来,“如烟,得罪了。”其中一个叹口气,几人突然上前,就按住了柳如烟。
几番挣扎,终不敌一众如狼似虎的男人,柳如烟的指印终于出现在供词之上,那书吏轻轻吹了吹,点点头。
钱维钧又死命地盯了一眼脸如白纸的柳如烟,“走!”
二人起身离去,曹鸨忙不迭地跟在后面送了出来。
“那几位是怎么说的?”钱维钧径直朝前走着,意气风发。
书吏赶紧答道,“除一个叫多隆阿的叫了姑娘,其余的都是在听曲喝酒,不过,姑娘们都招了,他们其实就是叫了堂子,该干的事都干了!”
“好!”钱维钧道。
那书吏一听更来了精神,“她们都还作证,那肃文就是为柳如烟,胆大包天与额驸志端大打出手。”想到柳如烟,他的喉结不由上下动了起来。
“呵呵。”钱维钧没在说话,转头一打量他,却拍拍他的手,转身朝轿子走去。
“哎哟,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可不得了了!快来救救如烟啊!”莳花馆里突然响起玉姐凄惶的声音,饶是曹鸨经历的事儿多,也不由心里乱跳。
挥着帕子几步蹿上楼梯,进到柳如烟的房间,她不由地一下捂住了嘴,柳如烟额头一片殷虹,血流如注,脸色苍白,正无力地躺在玉姐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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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风雨近清明,轻烟散入百姓家。
莳花馆一事不止朝堂一片风雨,京城里的寻常百姓更是议论纷纷,但百姓议论的仍是那京城花魁的柳如烟,议论的是额驸与官学生的争风吃醋。
可是朝堂之上,许多人已经看明白,这表面上是一起寻常不过的御史巡查,查到咸安宫的几名官学生,可背后实际上是权力的较量,是新学与旧学的较量,是七格格与内务府的较量。
可是,几天过去了,在三个衙门、两大兵营、还有一些家丁门人的大肆搜捕下,肃文仍是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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