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里面杀猪一样的惨叫,麻勒吉笑了,“二哥,这还没用刑呢,这成这模样了?不如用刑吧。”
“你不懂,”肃文笑笑,“在这诛九族的大罪跟前,他肯定是不认的,打也没用,那些太监宫女的口都咬得死死的,何况他!这锦衣玉食惯了的,这些脏东西,才是最膈应的,我就是想让他一晚上不得安生,揪心挠肺!”
肃文顺手把手里的供词撕了,那纸上竟空无一字!
麻勒吉看看勒克浑,三人俱是会心地一笑。
“那帮太监宫女抓紧审,”肃文看看麻勒吉,“会计司和户部的人,也不能让他们闲着,都在指望着别人救他们呢,”他努努嘴,“就是这个佟奉全也想有人会保全他,我们可就这一宿功夫,现在各家都乱了套了,都在找人,明儿要是再拿不到供词,只能乖乖放人,人家还要反咬我们一口,到时候,人家说我们屈打成招,我们也得接着!”
“怎么审啊,二哥?”麻勒吉笑问,“您定个章程!”勒克浑也不眨眼地瞅着他。
“你,”他指指麻勒吉,“先从那些容易张口的、小打小闹的、跟着打个酱油的审起,”他看看勒克浑,“你,从那些头头脑脑审起。”
麻勒吉笑道,“二哥,我跟勒克浑我俩是不是换换啊!”
“对啊。”勒克浑也有些打怵,“让老麻来审那那些当官的。”
“换换?”肃文笑了,“你以为勒克浑不如你能耐?用你是要你去动口的,勒克浑,对那些人只需一招——用刑!”
“用点心啊,这事办成了,值守失职那都是小事一桩,办不成,新账旧账一块算,我们可真就万劫不复了。”肃文又嘱咐道。
一句话又把麻勒吉跟勒克浑的心提留起来,“二哥,退一步讲,真审不下来怎么办?”
“还没审就说这种丧气话,凭心而论,不提人品,钱教习审案的本事,那没说的,”肃文道,“他在就好了,不过,你们至少学到他本事的三成了吧,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了,快去吧!”
“海兰珠跟墨裕呢?”勒克浑道,“还有些弟兄们也不见人影?”
“呵呵,他们干别的去了。”肃文笑道,“我也不能把注都押在你们兄弟二人的身上不是,狡兔还有三窟哪,”他话题一转,“别懈怠啊,哪头开花还不一定呢,快去吧!”
“我先去睡会儿,明天还有大事呢”他转身朝一另间屋子走去,边走边唱起来,“……盖世英雄冠九州。长坂坡救阿斗,杀得曹兵个个愁。这一班虎将哪个有?还有我诸葛用计谋。你杀刘备不要紧,他弟兄闻知是怎肯罢休?若是领兵来争斗,曹操坐把渔利收。我扭转回身奏太后,将计就计结鸾俦……”
“走吧,二哥还等着听信呢。”麻勒吉扯一把勒克浑。
“哎,老麻,你说我们今晚可闹大发了,这眼见丑时了,”勒克浑一摇头,“可是听二哥一唱,我这心里又踏实了。”
“就是,就是,二哥什么时候认过怂,我们就从没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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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间往回推两个时辰。
西华门外詹士谢图的府邸,红灯高悬,朱门油亮,几个随从却是腰板挺直,站于门外。
门前柳树下迤逦停着几乘轿子,几个轿夫边嚼着肉末烧饼边窃窃私语。
“哎呀,詹大人,您还想着我啊。”明善一进府内假山上的亭子,就满脸堆笑,高声喊起来。
“你们怎么一点没眼力价,眼让屎糊上了?明大人来也不通禀一声?”詹士谢图笑着骂着长随,起身迎了上去,“老明,你以前不都是叫我老詹的吗,来来来,快请,快请。”
“是我不让他们喊的,喊什么,怪别扭的。”明善道。
“明大人,”户部侍郎潘祖荫笑着站了起来,“您也来了?”
“嘿,这叫什么话!”明善朝詹士谢图笑道,“潘大人,您不请我,老詹请我,您也不乐意?”
“那哪能啊,”潘祖荫笑道,“呵呵,我可是亲自到府上去请过您,您闭门不出,与我们都生分了。”
明善笑道,“一介贬谪之人,哪有什么脸面?再说了,我过去你们也不自在不是。”
三人正说说笑笑,长随又喊起来,“都察院左都御史钱牧大人到!”
“刑部尚书赵彻大人到!”
三人互相看看,都赶紧出去相迎,可是还没扶进亭子,长随又喊上了,“吏部尚书魏瑛大人到!”
潘祖荫与明善对视一眼,明善作个眼色,潘祖荫笑道,“老詹,今晚你莫不是把六部九卿都请来了?我这个侍郎那只有提壶倒酒的份了。”
詹士谢图笑道,“那你可得把魏大人侍候好了,侍郎,是狼,呵呵,听着多不好听,哪有尚书听着带劲!”
潘祖荫笑着指指他,跑到魏瑛跟前,“魏大人请吧,今儿我可得听老詹的,他请客本来就不容易,能跟您坐一块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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