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名天理教徒虽是手拿刀枪,现在是斗志全无,太监的人数也比他们多,在常永贵的叫喊下,还不断有太监前来助战,眼看就要抵挡不住,祝现带人就往延禧宫跑去。
常永贵认定他是个头子,立马撇下眼前的天理教徒,跟着往东追了过去,他紧撵几步,抽个空子一棍敲在祝现的左肩上,祝现脚步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
常永贵意气风发,“都给我抓起来,让那群嘴上无毛的孩子学生看看,”他把棍子使劲往地上一拄,看着倒在地上的祝现,“你是带头的么?”
躺在地上的祝现起初冷眼看着他,却突然诡异地笑了,常永贵一愣,却感到后心一阵冰凉,立马一阵血腥涌上喉头,双眼也好似要突出来似的难受。
他闷哼一声,艰难地转过身子,却发现适才他还称呼他“孩儿”的李鸿君面目狰狞,一把匕首已是插入他的后心,他拿着棍子的手无力地抬起来,不防前面祝现又是一刀捅进了他的心窝,常永贵瞪大双眼,身子慢慢萎顿下去,倒在地上。
群监无首,一众太监的士气彻底消散,天理教徒困兽犹斗,竟慢慢又占了上风。
“可惜了,太后、皇后没在宫里,快,抓住那些嫔妃,就没有人敢动我们了!”李鸿君大喊道。
“先去延禧宫,恬嫔住哪,”刘得财也来了精神,立马又指起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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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出东直门,向东北经顺义三家店、牛栏山,再过怀柔即可到达密云,从密云出经马陵峪,出古北口,前方就是大金朝的陪都承德了。
没着六百里修筑整齐的京热御道,宣光帝的銮驾一路北行,畅通无阻,这沿途风景如画,山川壮丽,让从政务繁忙、案牍劳形中解脱出来的宣光帝心神愉悦,甘之如饴,这日头正中之时,已是到了牛栏山,宣光帝下令稍歇。
趁此空当,骑在马上的荫堂与张凤藻从后面赶了上来,宣光帝看首席议政王大臣与上书房大臣联袂前来,知有大事,却是不动声色地看看魏佳章,“把二位大人请到御辇上来。”
“皇上,”荫堂刚上得辇来,也顾不得施礼,直接把手中折子递给了宣光帝,“山东、河南六百里加急,天理教徒聚众谋反!”
宣光帝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伸手接过荫常手里的折子,看了起来。
“嗯,几百人作乱,山东与河南还算是晓事,……这天理教想来是白莲教的余党,这种装神弄鬼的东西,万万大意不得,前朝不是就亡于邪教嘛,就是白莲教,……嗯,镇压下去,也费了多少功夫,”他边看边说,“着河南、山东巡抚会同当地绿营,务要一举歼灭,连根拔起,这邪教必须根除,”他往窗外看看,“就象这野草,烧不尽,又复生!”
“其它各省呢,直隶呢?”宣光看看前面一片柳林,“走,下去透透气,”他站了起来,“这山东、河南隔着直隶这么近,朕,不相信直隶会没有天理教的踪迹!”
“邦!”
宣光帝的话音未落,一支箭已是钉在车辕之上,那箭尾竟还在轻轻颤动。
“邦邦邦——”
又是几声响过,几支箭又钉在了车窗之上,马上又传来了女人的哭声和几名侍卫、内监的惨叫声。
荫堂闪身挡在宣光前面,张凤藻也护住宣光帝后面,二人把宣光帝夹在当中。
“有人刺驾!”詹士谢图大喊起来,“护驾,捉拿刺客!”他看看柳林之中有几匹马向南冲去,“刺客在林子里,别让他们跑喽!”
“快,快去,保护太后!”宣光帝朝詹士谢图大声喊道。
一众侍卫、护军纷纷往太后、皇后的銮驾前冲去,冲进林子里的侍卫,却是只见到几个背影,看来那几个刺客并没有下马,是一路跟到这里的,射出箭后,立马跑出林子,闪进山谷,前面有顺贞门的教训,众侍卫不敢怠慢,立马沿途追了上去。
这些侍卫都是从八旗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骑射功夫都是不差的,马蹄声中,风烟尽处,个个张弓搭箭,朝前面的刺客射去,前面的刺客也回转过身子,对射起来,这没头没尾的羽箭竟是飞蝗一般,不断有侍卫和刺客滚下马来。
稍稍镇定的宣光帝脸色铁青,这三月之内,接连两次行刺,实在令他光火,大扫颜面。
看着他脸色铁青,詹士谢图小心道,“主子,……”此时不须多说,多说一字都是多余。
宣光帝下死眼看看那柳林,却长吐一口气,“启驾。”
就在他蹬上车辇之时,又停住脚步,“知会九门提督哈保跟顺天府,务要加强京师治安,快速缉捕刺客,……朕到承德之日,就是他破案之时。”说完,他头也不回走进御辇。
荫堂看看张凤藻,这从北京到承德,路上要花去六日,这刺王杀驾,是血海般的干系,这案子又岂是那么容易破的!六日破案,也着实为难为哈保,但宣光帝此刻的心情,二人却无人敢上前争辩,只能期盼着生擒刺客,大刑之下,必有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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