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落下,蒋佳然莫名的浑身一抖,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蒋南扫她一眼,松开了手,他重新回到沙发上:“温水,稍烫一些,谢谢。”
蒋佳然终于回过神来,后腰僵了好一会儿,有些发酸,她『揉』了『揉』,看看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像是大爷一样等着伺候的男人,心里暗骂一句『操』。
她缓缓直起身来:“抱歉,夜深了,蒋大少爷,我这不留男人过夜。”
“我是你哥。”
怎么,他是想借着这个名号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留在这过客?还真当她蒋佳然会认他这个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哥哥?
她冷笑:“那又如何?”
“如果明日报纸上登出这样一则新闻——为独吞剩余财产妹妹狠心赶走哥哥,你觉得,蒋氏的股份会不会更惨?”
“你!”蒋佳然气到浑身都在颤抖,旁人也许不知名声对一个企业的重要『性』,但她知道。
打蛇打七寸,这个男人显然深谙这个道理,他将她的弱点拿捏的恰到好处。
半晌,她将伸出的手指缓缓的握成拳,放在身侧,换上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好。”
她拿了被子去厨房,热水。
不过刚热好,就倒进了水杯里。
水杯是双层,热气透不出来,从外『摸』出去,杯壁冷冰冰的,可内里的水,却滚烫至极。
她唇角冷冷一勾,走出厨房。
递至蒋南面前。
蒋南接过,抬眼看她:“温水?”
蒋佳然点头:“自然是。”
“这热气?”
“温水,稍烫一些就是这个样子。”蒋佳然不屑扫他一眼:“蒋大少爷,你不会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吧?”
蒋南盯着她看了半晌,却是没动那杯水,他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四周环顾一圈:“帮我准备一间客房。”
蒋佳然看他神『色』便知,她这是被揭穿了。
整人没整到,这男人居然还要没皮没脸的住在她这儿,最可恨的是,她偏偏都得忍着。
蒋佳然气到肝颤。
许久,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等着!”
那晚,蒋南住在了她的别墅。
一整夜,蒋佳然辗转难眠,隔壁,男人却是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翻来覆去的翻身声,一双眼眸眯了眯,透出些许笑意来。
蒋佳然第二天醒来,蒋南已经不在了。
客房里空『荡』『荡』的,若不是床单上的褶皱,她会感觉,昨夜的种种仿若一场梦。
她以为他带满身阴谋而来,岂料,他隔天就如约回到了纽约。
她在房内站了许久,才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好东西后,她去了蒋氏,现如今的蒋氏像是一盘散沙,四分五裂,很多事,都需要着手去处理,全家上下,只有她一人,可以胜任。
就算阮曼云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忙到中午,她收到了江衍打来的电话,他约她一起吃午饭。
他们去了一家西餐厅,安静有格调,大厅内,大提琴声悠扬悦耳。
吃到一半,江衍突然开口:“佳然,今天早上,我在你家门口看到了一个男人。”
话落,他审视的目光落在蒋佳然的面上。
蒋佳然怔了怔,才道:“噢,那是我哥。”
“哥?你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哥哥来?”
“我爸的私生子,昨天葬礼上第一次回来,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就算是哥哥,最好,也不要同居一室。”
蒋佳然晓得江衍是什么意思,她点了点头,应下。
事实上,自上次消失之后,蒋南再没出现。
偶尔深夜,蒋佳然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会想起那个从漫天雨水中走来,面沉如水的男人。
不过也仅仅是偶尔,蒋家没落,公司事物繁杂,她终日游『荡』在酒桌之间,同那些男人推杯盏酒,谈生意。
不过一月时间,她便成了榕城出了名的交际花。
江衍曾找过她,叫她安稳待在他身边,可是怎么可能,她生『性』高傲,怎可能就那样心甘情愿的躲在他身后,做一个见不得光无名无份的情人?
她想要的,是同他齐头并进,站在同样的高度,以蒋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门当户对的嫁进江家。
可怎会那么简单?
苏皖韵来找她了。
咖啡店里,她一张支票推至她面前:“填个数,离开阿衍。”
她没有看那支票,她只是站起身,朝着苏皖韵微微颔首:“伯母,如果你今天是来劝我离开阿衍,抱歉,我不能接受。”
她转身离开。
离开那一瞬,她听到苏皖韵发狠的声音:“蒋佳然,是你不识好歹,别怪我心狠手辣。”
苏皖韵的手段,她知道。
可她没有回头,她只是在原地停了一步,就走了。
那一年她二十三,年轻气盛,天真到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该为他们的爱情让路。
可她错了。
当晚,漆黑的小巷,三个男人将她堵在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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