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菜,洗菜,切菜。
她的动作娴熟又漂亮。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不假,十六岁那年,父亲离家,母亲生病,秦挽歌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厨艺精湛,只用了一年的时间。
正把蘑菇放进锅里,宋牧进来了,双手背在身后,从她身后探过一颗脑袋来,调皮的问她,跟个孩子似得:“阿歌,我能帮上什么吗?”
他的眼神让她不忍拒绝,秦挽歌思索几秒,给宋牧安排了一个很简单的任务,把土豆皮给削了。
她专心致志的炒菜,宋牧一个人在旁边忙的不亦乐乎,约莫过了五分钟,他献宝似的捧着一个土豆在她眼前晃了晃:“喏,削好了。”
秦挽歌一看,得,好好的一个土豆给他削成了鹌鹑蛋。
她简直不敢置信,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才能将那么大的土豆削到如此之小。
她算是看出来了,宋牧压根不适合厨房这个地方,她早该发现,他家厨房这么新,一看宋牧就根本没做过饭嘛。
她无力扶额,抬手拍拍宋牧的脑袋:“乖,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宋牧显然是受到了打击,闷闷不乐的垂着头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四菜一汤端上了饭桌。
素来冷清空旷的客厅弥漫起阵阵饭香。
介于秦挽歌手艺的卓越,这顿饭被宋牧一扫而光,连汤都没剩下一滴。
汤是醒酒汤,喝完宋牧的酒也醒了大半。
他主动要求洗碗,秦挽歌点了点头。
等宋牧出来时,秦挽歌已经把客厅都收拾干净,那些散落在地上,茶几上,酒液里的写着他梦想的纸张被秦挽歌一张一张的拾起来,整整齐齐的摆在擦干净的茶几上。
他微微一怔,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霎时流遍全身。
从来没有人这样的正视过他的那些梦想。
不知何处而来的冲动,他上前,一把把秦挽歌抱进怀里,他很高,下巴抵着秦挽歌的脑袋,秦挽歌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低低的想起:“阿歌,谢谢你。”
“宋牧,你先放开我,我要给你捂死了。”秦挽歌闷闷的声音从宋牧的臂弯里传出来。
宋牧咧唇一笑,松开了她。
因为忙碌,秦挽歌的脸有些红扑扑的,是白里透着红的那种,像个水蜜桃,让人很有食欲的那种。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宋牧不自觉的转开了视线。
秦挽歌看了看窗外,夜色已经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很晚了,她该回去了。
只是,她好像隐约听到了沙沙的......雨声?
秦挽歌走至窗外,拉开窗户,一股冷气迎面扑来,夹杂着潮湿的水汽,耳边那些沙沙的雨声也不再是闷闷的,声音放大开来,可以听到敲打在屋顶时的“叮咚”声。
下的还挺大。
不过,下面的狗仔好像也离开了。
是个回家的好时机。
秦挽歌关了窗户折回身来,看着身后的宋牧:“小牧牧,姐姐该回家了。”
宋牧的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立刻变得失落:“外面下这么大雨,要不就别回了。”
“别闹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呢。”
家里有人等着我,是总裁吧。
想到这么好的秦挽歌已经是别人的,宋牧心里就难过的不得了。
他的心底忽然生出一丝私心,哪怕一次,就这一次,让他和阿歌单独的相处一个夜晚,这个夜晚她不是别人的,只属于他宋牧。
就算什么都不做,连和她待在一个空间里,他都满心欢喜。
须臾,他抬眸,带着希冀看向秦挽歌:“阿歌,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就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秦挽歌此时忽然就响起几天前的一则报道,一位患有抑郁症的明星因为受不了网络舆论的攻击选择了深夜自杀,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宋牧有没有抑郁症她不知道,可他心里难过,她是知晓的。这个时候,作为他身边唯一的后盾,她要残忍的拒绝他吗?
秦挽歌做不到。
几秒之后,她点点头:“好吧。”
重新坐回沙发,秦挽歌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二十。
宋牧高兴的不得了,兴奋的给她收拾房间去了。
秦挽歌掏出手机给江衍发了一条短信:“今晚不回去了。”
茗香湾主卧里。
江衍独守空房,辗转反侧,隔五分钟拿过手机看看时间,隔十分钟起床去隔壁看一趟秦挽歌回来没有。
然而,每一次回应他的只有空无一人的寂静。
她是为了别的男人准备抛弃他吗?
躺在被子里,江衍面色烦躁,唇线紧抿,睁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他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
她不回来干他什么事?他干嘛这么的暴躁?
难道他已经爱她爱到没有她就睡不着觉的地步?
就在此时,房间里响起了一道手机提示音。
江衍立刻收回视线,眼睛一亮,伸手拿过手机,看到屏幕上跳跃的“老婆”那两个字,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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