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李昭,看了许久后,说:“你很聪明。”
“聪明没有什么用,我需要力量。”李昭冷着脸回道。
闻言,男人只是笑。
门突然被敲响了。
锦辛捧着个带鞘的宽刀进来,单膝跪在男人面前。
“郎君,您要的刀已经制成。”
虽说锦辛不知道郎君为什么突然要一把刀,但本着既是郎君要用,就得是最好的原则,锦辛连夜请城里的铁匠赶制了一把精铁宽刀,又另做了个刀鞘配着。
男人撩起眼皮,冲李昭勾勾手指。
李昭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举步走了过去。
“拔出来试试。”男人两指夹着书页,翻过一面。
锦辛领会,赶忙将刀捧给了李昭,说:“精铁锻造而成,刀身锻造了两道放血沟,尾部另有倒钩,一刀下去,不死也残。”
锵——
银芒夺目。
李昭只这一个照面,就看出了手中是把好刀。
“还有这个……”锦辛另取了一个皮革支撑的袋子出来,递给李昭,说:“多余的料子被那铁匠打成了一套袖里刀,可防身,好藏匿。”
“送你了。”男人将李昭惊艳的目光看在眼里,几不可闻地勾唇一笑,说:“方才你提的那两个,再加上这一把刀,算是我偿还了你的救命之恩。”
“多谢。”李昭也不矫情,果断收了刀,接过那袋子,躬身致谢。
她原先那把刀是柴刀改的,能用,但也仅限于能用。
入夜,月影照坟茔。
李昭拜别娘之后,背着那把从陌生男人手上得来的礼物,孤身出了罗城。她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可恰恰是这痛楚,令她无比清醒,令她时刻记着自己的目的。
一人,一马。
于天亮时,李昭回到了碑南村。
她将马儿藏在山坳里,接着孤身往碑南村里走。
大约是托了护卫队的福,村子里真正受灾的并没有多少人,只是一眼看过去,满目疮痍,不复当初准备送冬节时的喜气洋洋。
几个土匪翘着脚坐在未干的砖瓦上,神色悠闲地闲聊着。
“抓了多少个女人?”
“没几个,这村子里的人鸡贼得要死,能跑的都跑了,没跑成的,咱们不是被拖了好一阵?就那时又跑了一堆。”
“那咱的任务是不是完不成?”
“开什么玩笑,咱们只负责打家劫舍。照那人的话,咱们不是屠了村吗?村子成了这般模样,不正合了那人的意?该抓的都抓了,要跑出去一两个,又不是我们的责任。”
“倒也是。”
“总之别急,咱们这一趟,能抢到粮食和钱,都算是额外收获,至于那人说的嘛——嘿嘿嘿。”
“嘿嘿嘿。”
两人相视一笑。
碑南村里已经没了活口,他们肆无忌惮,压根不怕被听到什么。
暗处的李昭紧咬牙关,隐忍着,没有出去要了这两人的狗命。她将刀就地掩埋,紧接着便用泥糊了满脸满身,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哟?”
有土匪发现了李昭。
妙龄的少女一出现,立马就抓住了那两个土匪的眼球。
他们扯着嘴角笑了下,一人一边,截住了李昭的去路,嘴里说着混不吝的话。
李昭也配合。
但就在两个土匪靠近李昭时,后头突然跑过来一个半大的小子,嘴里喊道:“娄先生叫我们过去,别他娘的看女人了,女人绑了给老大送去。”
两个土匪顿时收敛,手脚麻利地将李昭绑了,交给那小子,自己则拔腿就往小子来处跑。
“呼——”
小子松了口气,扭头去看李昭,蹙眉道:
“你是不是傻?明明都躲到这会儿了,怎么还跑出来?想死是吗?”
李昭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不说话。
“只怕是个傻的。”小子叹声拽着李昭往城外走,嘴里嘟囔道:“得了,我给你放走,你千万别往这边跑了,知道吗?往西往东走都可以,反正不要回来,这儿可没有什么好人。”
“那你呢?”李昭问。
小子叫李昭这突然的一句给吓了个趔趄,好半天才回过神,扭头道:“原来你不是傻的啊?”
“当然不是。”李昭挑眉,说:“你这是要救我?就不怕等会儿回去,被他们收拾吗?”
“怕什么?”小子脖子一梗,抬眸道:“要不是因为……总之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待在这儿是有目的的,你别跟着凑热闹,我送你出去。”
“我不走。”李昭摇了摇头,说:“我来这儿也是有目的的,所以你别拦我,我不拦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扰。”
眼见着李昭要回去,小子赶忙伸手一抓,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命了?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你混进去想干嘛?”
“我得找我爹。”李昭老老实实回答。
既然眼前这小子看上去正义凌然,李昭便干脆不加隐瞒,她倒要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果然,在听到李昭的回答后,小子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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