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土地庙分开后,李昭还是去了一趟兰竹湖。
那日端午游湖布置的高台尚在,桌椅碗碟碎了一地。彼时雨已经停了,血污被冲刷得差不多,但仍然能从木板的缝隙中看到暗红色的血污。
李昭走在上面,眉头微蹙。
兰竹湖凭什么与土地庙并列?是说这儿也有一个像土地庙那儿一样的秘密地点,还是说,两者之间有别的联系?
正在李昭胡思乱想的时候,高台一角的莲花纹灯柱引起了李昭的注意。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土地庙底下的那个密殿内,也有这样的灯柱。
带着几分试探,李昭走到了灯柱前。
空心,残留了一半的熏香。
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
“你是?”
一道询问自高台底下传来。
李昭回头一看,看到高台边站着个身穿水粉色戏服的女人。
“你是谁?”李昭反问。
女人抬手捋了捋头发,敛眸,说:“我是柳家班的人,我们的柳大班失踪了,我……我过来找找他,看看他在不在这儿。”
柳大班?
李昭想起来了。
那天高台上动乱,当时柳家班的人应该是死的死,伤的伤,还活着的,应该就是被那个禁军穿着的人带走了。
锵!
李昭掠身自高台飞下,转而出刀,一把架在了女人的肩头,冷声道:“你到底是谁?柳家班的人就算再关心柳大班,这会儿也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能来到这里的,要么是五皇子的人,要么是……
幕后黑手的人。
方才还一脸战战兢兢的女人忽然换了个神色。
她妩媚地看着李昭,秋波流转,娇声说:“你不是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看来……殿下是不信任我了?居然另外派人过来。”
意识到有空子可以钻,李昭当即板着脸,说:“殿下不信任何人。”
“那倒也是。”女人无视自己脖子上的刀,手指卷着长发,勾唇道:“但殿下派你过来做什么?这种时候,难道不是留更多的人在自己身边才是上上策?”
这个问题看似是在与李昭交流,实际上还是一次试探。
李昭不慌不慌地回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干我们这一行的,不知道最要紧的就是保守秘密吗?”
女人一愣,旋即掩唇笑了出来,有反手两指推开李昭的刀,说:“是是是,的确得保守秘密,不过你总该跟我说殿下的安排,不然我如何助你?”
“殿下刚得到消息,二皇子打算撤出盛都,殿下觉得,此时正是动手的好机会。”李昭含糊瓷器地说道。
“当真!”女人眼睛一亮。
李昭点点头。
“这的确是动手的好机会!”女人一把握拳,一边往右侧的兰竹湖渡口走,一边说:“我这儿消息闭塞,一时间难以得知如此隐秘的消息,难怪殿下要派你过来。”
她走到了一叶扁舟旁。
“过来。”女人抬手一招,解释道:“我带你过去,入口可不在这边。”
入口?
果然是另一处密室吗?
李昭掩去脸上的思索,举步走向女人。
“东西有些多,我们待会儿安排两辆马车,你一辆我一辆,一并给殿下送过去。”女人见李昭上船,便俯身去解船头的麻绳。
轻舟缓缓离岸。
兰竹湖很大,但小舟在上面划了半个时辰,也能看到另一侧的湖岸了。
岸边是一处两层楼的小阁楼,前庭后院,两侧种了许多用来遮蔽院墙视线的竹子。
女人拎着裙子下船,嘴里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殿下如今占了两样,这东西便能助殿下凑齐东风。”
李昭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经过一道长长的小道,李昭在女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由四块石板组成的大门前。李昭闻到了淡淡的硝烟味,而在女人推开门后,李昭看到了满屋子的巨大木桶。
硝烟的味道更加明显了。
是……
黑火药。
哪个皇子有这样的本事?
李昭飞快地在脑子里转起了心思。
女人没注意到李昭的异样,她走近屋内,打了响指,喊道:“都给我打起精神,该准备马车的准备马车,该搬东西的搬东西,不要拖沓!”
看似无人的屋子立马走出来三个男人。
“是。”
男人们虽然无精打采,却对女人唯命是从,活动了一下筋骨后,立马开始将屋内的木桶往外搬。
“今日还会有雨……”李昭仰头看了一眼天,蹙眉道。
不能让黑火药搬离这里。
起码现在不能。
否则黑火药一旦进入盛都,便会令成百上千的人殒命。
“这样吗?”女人怔忡片刻,说:“那该如何是好?时不可失,失不再来,若不趁二皇子离开盛都的时候解决到其他人,只怕之后就不好动手了。”
李昭摇头,故意说道:“我也不住地该怎么办,殿下是如何吩咐你的?他只是过来让我确认一下东西都安全……”
此话一出,包括女人在内的几个人脸色都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搬东西的两个人停了下来,手摸向腰后。
握着缰绳的那人更是直接死死地盯住李昭,手指因为用力而直接泛白。
“你再跟我说一遍,殿下让你来这儿干什么?”女人眯着眼睛,端详李昭,轻声道。
李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即抽刀一个回旋,点纵至女人的身侧,厉声高喝:“都给我把刀丢在地上,否则我就杀了她!”
然而女人的决绝远超李昭想象。
她眼神一冷,冲门口那个男人极轻地晃了一下脑袋,随后喊:“不用管我,杀了她,确保东西顺利送到殿下的手上!”
说完,女人竟是直接撞上了李昭的刀。
鲜血喷溅。
当场毙命。
余下的三个男人则呈包围之势,谨慎小心地一点点收拢包围圈。
“瞧瞧我手里是什么。”李昭自腰间摸出了一管火折子,扬眉含笑,说:“你们若是忠仆,一心忠于殿下,倒是可以考虑跟我同归于尽。”
可你们能吗?
又或者说,同归于尽的代价,你们能接受吗?
左边的那个男人手一横,制止了其他两个人靠近,并开口道:“你把东西收了,有话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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