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阳……柳阳……我就知道你还爱我,你不舍得我。”林秦泪流满面地喊道:“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瑞安公主又是气又是急,低低地说:“四姐,你别信他,刚才他可是要把你给卖了的!”
柳阳公主却摇了摇头,合上眼睛,轻声道:“我不会原谅他,我只是……再也不想看到他,不愿意再与他有任何的关联。”
万念俱灰。
不过如此。
之所以柳阳公主不愿意李昭杀他,不过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想看到他的死状罢了。
“既然柳阳公主这么说了,那我就饶他一命。”李昭说。
紧接着,李昭收刀,走到瑞安公主身边,与她一道扶起了柳阳公主。
“我母后到底如何了?我这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宫里头是不是出了事。”柳阳公主低声问道。
李昭抿唇不答。
“怎……怎么可能。”瑞安公主讪笑一声,说:“宫里头可比外面安全,惠妃娘娘平时有谨言慎行,怎么可能出事?”
其实瑞安公主也听到了风言风语。
皇宫虽大,宫人们之间却总是会互相走动,交流一些从贵人们口中不小心听来的秘辛。瑞安公主想听到这些,不难,只是她平日里并不会当作一回事。
长街荒凉。
中间几次有士兵想要过来,但都被李昭那沾了血的宽刀吓退,并不敢阻拦。
仁善坊门口。
鹏生远远看到李昭过来,忙丢了手里的活,快步迎上去。
“娘子,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吩咐?”
“帮我准备一辆马车。”李昭说:“我送两位公主出盛都去,你家郎君在附近的城镇应该也有钱庄买卖吧?你帮着给两位公主找一下落脚点,让他们短时间内不必为生计担忧。”
“是。”鹏生点头答应。
瑞安公主松了口气,又是感激,又是忧愁地看着李昭,说:“李娘子,你说……我四姐这……该怎么办?”
柳阳公主如今这副模样,瑞安公主着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自个儿就是金枝玉叶,从来都是人哄她,没有她哄人的,面对柳阳公主这个状况,实在手足无措。
“先给柳阳公主换身衣服,好好吃顿饭。”李昭搀着柳阳公主往仁善坊里走,嘴里说道:“休息好了,才能出发,总不能饿着肚子离开。”
鹏生在的地方是一间药房。
裴少宴的产业都是独立于裴家的,所以大军入城,世家们的产业或多或少受到剥削,裴少宴的产业却安然无恙。
将人领到药房后院,鹏生又马不停蹄地让人准备了热饭热菜,端茶倒水。
一直沉默不语的柳阳公主在换了身衣裳后,突然啜泣起来,压低声音说道:“瑞安……你说,为什么人会变得这么快?天翻地覆,截然不同。”
语气中满是不解。
“四姐,你是像问他们……还是想问林秦?”
瑞安公主蹙着眉头,说:
“若是他们,那便是因为权欲,我母后说过,天底下没有什么诱惑是完全能挡住的,倘若有人能抵挡住诱惑,也不过是拿诱惑不够有力罢了。”
“如果你问的是林秦……那我只能说,你或许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你与他本就只是书信来往,他本人如何,你其实只是听他说了自己,却并没有与他生活过,对他并不了解。”
柳阳公主泪盈于睫,神色悲怆,口中道:“连你都明白的道理,我却到现在才明白。方才若不是你们过来,这会儿的我只怕已经沦为了牛马畜生。”
两人顿时又抱作一团。
等哭够了,柳阳公主擦了擦眼角的泪,扭头对李昭道谢,又说:“李娘子,我谢谢你帮我们,但之后我们可以去找五皇子,不劳烦你帮忙了。”
找五皇子?
李昭腹诽道,五皇子都下地府了,你上哪儿去找他?
但李昭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点儿异样,从容地劝阻道:“柳阳公主想的可能太简单了,五皇子殿下现在应该是没有精力来照拂您和瑞安公主的。更何况,您和五皇子殿下是同胞兄妹,那瑞安公主呢?她与五皇子殿下之间的情分……可不如您和五皇子殿下的深。”
的确,皇子们都有大事业要忙。
即便五皇子没被杀害,这会儿也是抽不出空档来照顾柳阳公主和瑞安公主的,李昭的劝阻合情合理。
柳阳公主一时语结。
“好啦,四姐……”瑞安公主轻轻拍了拍柳阳公主的背,温和地说道:“其他的你就不用想了,李娘子可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她说将我们送过去,那就一定会把我们平安送到。”
好不容易劝得柳阳公主不哭了,李昭便坐在旁边,陪着她们两个吃了一顿。
两位虽然都是金枝玉叶,吃惯了山珍海味,但眼下是非常时刻,别说是家常小菜了,就是糠咽菜和冷窝窝,只怕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子时三刻。
盛都城门均已落钥。
载着李昭三人的马车由鹏生御车,堂而皇之地走东门大道出发。
临到城门口,鹏生很是娴熟地拿了两吊钱出来,分给那守城门的士兵一人一吊后,便顺利地出了城门。
城外官道这会儿居然有不少的马车在赶路。
见李昭困惑,鹏生忙解释道:“这些都是那些世家大族的马车,虽说出城门要挨一层剐,但只要能出去,那就是安全了。”
所以世家大族们就会将家族的子弟们分成几个部分,由这些人分别乘不同的马车,自多个城门离开,就是为了能保存家族的有生力量。
人群中。
李昭看到了阮泠泠。
阮泠泠也看到了马车车窗处的李昭。
她秀眉吊起,当下喝停马车,指着李昭那边喊道:“陈度,给我杀了她!”
负责给阮泠泠御车的那个壮汉当下抛了马缰绳,转而抽刀,跨着大步子飞跑到李昭所在的马车前,横刀强行拦停了马车。
“娘子,怎么说?”鹏生问。
这话是在问李昭,杀还是溜。
“溜。”李昭毫不犹豫地说:“阮泠泠这女人是个疯的,没必要跟她在这里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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