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而止。
无他。
柳敏文过来了。
“放心吧,今晚我会守在你身边,不让任何人打扰你休息。”裴少宴前言不搭后语地柔声说道。
说完,他转头去看柳敏文,将手头多余的饼子抛了过去。
“多谢裴二郎君。”柳敏文硬邦邦地谢道。
李昭扭头去看柳敏文,说:“柳郎君可习惯露宿野外?不远处山石堵了路,凭我们几人,恐怕是清不出供马车驶过的路来的。”
“李娘子住得,某便住得。”柳敏文拱手一礼,十分潇洒地拂袍坐在了一旁,说:“大雨虽然已经过了数日,但这附近山坡陡峭,极有可能再度发生山石滑坡的事,我们若是要露宿野外,也得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
柳敏文这话倒是说得不假。
他们一行三人,再加上给柳敏文御车的车夫,四人弃了马车,各自背了包袱,在距离官道约莫一里地的地方找到了一处较为平坦的林子。
柳敏文虽然看着是个文弱书生,但干起活来,却半点儿不熟常年御车奔波的车夫。四人三两下就布置好了一个简陋的棚子,又在周围撒了驱虫粉,最后才收拾出一堆柴火,用火折子将其点燃。
好不容易安营扎寨,柳敏文本是想趁着这围火坐着的时间来套套话,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李昭已经靠着裴少宴的腿睡着了。
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她恬静的睡颜。
“柳郎君,您吃这个。”
车夫将烤热了的饼子递过来,声音压得极低。
连车夫这样的粗人都知道照顾已经睡着的李昭,不敢高声说话,柳敏文又岂会不识趣地再开腔?
于是他沉默地接了饼子,无声地冲车夫道了声谢后,自顾自地就着水啃饼。
夜色渐深,月光洒落在火堆旁的几人身上,莹润温和,让这人与景显得温馨而安宁。
次日,黎明时分。
山林间弥漫着雾气,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
李昭伸着懒腰从裴少宴的腿上起身,打了个哈欠,说:“你怎么不把我挪开?这么枕上一夜,你腿不累哦?”
“不累。”裴少宴勾唇一笑。
可他起身时,分明是踉跄着的。
见状,李昭乐不可支,忙过去扶他,打趣道:“别逞强,下次记得把我喊醒。”
另一头的柳敏文和车夫也醒过来了。
四人收拾了东西,沿着原路返回到官道上,见马车安好,纷纷松了口气。
恰在这时,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去而复返的马车夫带着一支人马出现在裴少宴和李昭面前。
“禀裴二郎君,此为临县县令张昭,特地带了府衙里的二十名精兵过来清理山路。”车夫匆匆下马,单膝跪在裴少宴面前禀道。
后头的张昭带人跟着下了马。
“让裴二郎君受惊了啊,张某罪过。”
堂堂县令,到了裴少宴这个暂时没有官职的人面前,反倒是更加卑躬屈膝了。
裴少宴自然是好一通自谦寒暄,与张昭走到一旁闲谈,张昭带来的精兵们则下了马,吭哧吭哧扛着家伙什开始清理山石和淤泥。
看着动静,少说也得干到傍晚去。
李昭懒得听裴少宴和张昭说那些官场的场面话,哈欠连天地走到一旁,懒洋洋地靠着树,手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路边的草叶子。
柳敏文忙完后,也踱步至李昭身边。
他不着痕迹地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接着在李昭诧异的眼神中,弯腰捡起她丢在一旁的青草,将其包进帕子里。
“柳郎君这是干嘛?”李昭不明所以地问道。
柳敏文笑了笑,将帕子递给她看,嘴里解释:“这草名为相南,汁液兑了水能做洗漱用,李娘子这待会儿要是有兴趣,可以用水袋的水试试。。”
李昭闻言,好奇地打量了几下。
越往南边走,李昭所没见过的药草就该是越多,于她而言,也是一次学习的旅程。
“原来如此,多谢柳郎君指点。”李昭接过柳敏文递来的帕子,低头嗅了嗅,随即掏出水袋,将草叶子碾碎丢了进去。
果然。
揉碎了的叶子一放进水里,就飘出了清新怡人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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