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昭并不担心。
因为她知道,无论裴瞋说什么,裴少宴都不会被轻易放弃。
裴少宴这时开口了,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父亲,您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容忍您对我的伤害。我和李昭一起来到青州山,是因为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有信心和勇气去面对任何困难。”
裴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对他如此决绝。
沉默片刻后,裴瞋深吸了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那我们就来谈谈秘宝图的问题。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放弃秘宝图,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让你们平安离开青州山。”
李昭听了裴瞋的话,冷笑了一声。
她知道裴瞋只是在虚张声势,这种空口白牙的承诺是毫无意义的,一旦秘宝图的手,裴瞋完全可以反悔。
于是,李昭毫不客气地说:“裴叔叔,您以为您有多大的能耐,能够决定我们的命运?我坦白告诉您吧,无论您说什么,我们都不会放弃秘宝图,至于我们的安全……您可以试试看。”
动手?
李昭压根不怕这个。
不扶他们就带着人埋伏在附近,一旦李清然有异动,不扶他们必然会杀将进来。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裴瞋被李昭的话呛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掌控局势的能力,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
裴少宴看到父亲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别过了头。
这番举动落到裴瞋眼中,自然是五味杂陈。
然而他拿软硬不吃的裴少宴和李昭毫无办法。
此行……
似乎是失败了。
裴瞋叹了口气,说:“罢了,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准备,那就按照你们的计划去做吧,希望你们能够成功。”
裴少宴和李昭对视一眼,都对裴瞋的态度转变感到有些惊讶。
但显然,裴瞋不打算再说什么了,神色复杂地看了看裴少宴,背手转身离开了厅堂。
裴瞋的离开使得厅堂变得更加沉默。
厅内的二人并没有因为这次谈话的结束而感到轻松,相反,他们承受到了更多的压力。在青州山这个诡异的环境中,他们无法预料李清然和裴廷风藏了什么后手。
裴少宴沉思了片刻,然后对李昭说:“虽然我们已经说服了裴瞋,但接下来的行动依然充满了变数……不如……”
视线交汇。
李昭意会到了裴少宴的安排,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天亮时,李清然姗姗来迟。
与她一起跨进大厅的,是脸色阴沉的裴廷风。
“稀客。”裴廷风死死地盯着裴少宴,说:“这南麓小苑还真是蓬荜生辉,两位明知道这里是个死局,却还敢进来,是觉得我们杀不了你们吗?”
李昭大喇喇坐着,十分挑衅地反问道:“难道你能杀我?”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李清然无视李昭和裴廷风之间的交锋,直接坐到了右边的椅子上,不疾不徐地说:“你们想要秘宝,但此刻我的人已经控制了整个青州山,你们毫无机会,不如各退一步,省得在这种地方拼个你死我活。”
裴少宴嘴角一勾,心里差不多明白局势了。
他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后转眸,目光如电地看着裴廷风,笑道:“兄长不坐下来谈谈?公主都这么有诚意了,兄长再跟我们剑拔弩张,可有些不太像样了。”
被当中架着下不来台,裴廷风的脸色愈发难看。
“剑拔弩张没有任何意义。”李清然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安排了人在附近,但你我应该都对对方的实力有所了解,知道一旦动手,必将自损兵力。”
若能何谈,谁愿意大动干戈?
这也是李昭和裴少宴敢迈进南麓小苑的原因之一。
意识到李清然正在掂量得失后,李昭就不说话了,双手交叉搁在膝盖上,神色轻松。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李清然不希望过早地和李昭交手,如若在李昭这儿有了不必要的损失,那么她在之后和太子还有二皇子的争夺下,很难自保。
说到底,她不甘心只做一个辅国公主。
“公主想要的多,自然瞻前顾后。”裴廷风冷冷地说道:“但也请公主记住,瞻前顾后必会进退维谷,天底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有得便会有失去。”
当。
李清然自袖兜里取了一个锦盒出来,放在桌上。
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却见李清然背手起身,缓缓道:“裴廷风你要的不过是裴家如日中天,这一点我若上位,我可以给你承诺,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个。”
紧接着,她将目光投向李昭,眼神灼灼地继续说道:“你与我一样,野心甚至溢出了眼眶,所以我知道我说什么,你大概都不肯退。但你不要忘了,太子和二皇子还活着,你我终究是女子,在顺位有其他继承人的情况下,哪怕你我自爆身份为皇太女,在朝廷上也未必在有多少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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