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摩坟!
“鞑靼的鞑?”鄂尔多斯郡王皱皱眉头,“要么蒙古人?要么满人?”
“定都北京的北方民族王朝,有金、元、清三代。清朝皇陵,不是东陵就是西陵。元朝干脆没有皇陵,那么只可能是金代。”王家维望向北方的大房山,“金陵就在房山,距此四十里地,这处陵墓又是谁的呢?有一种法,是被废黜的荒唐君主——海陵王。”
“海陵王,完颜亮?篡位之君,性情暴虐,擅杀大臣,尤其好色!”
对于金元的历史,郡王倒也清楚,教授点头道:“金海陵王上淫叔母,下乱从妹,曾发愿:尽得下绝色而妻之。”
“真是不要脸的臭男人!”
骑在大墓前的石马上,欧阳安娜诅咒了一遍墓主人。
教授又:“金海陵王曾四路南征,要一举灭亡南宋,在长江采石矶被虞允文击败。海陵王死于政变,新皇登基取消完颜亮帝号。金海陵王对陵墓很感兴趣,他用李淳风的后代探查陵寝风水,开创明清帝王陵的风水制度,这套方法后来被称为江西派。我看这座大墓正处于龙脉之上。”
坟冢旁的考古工地,伯希和已脱下军装,热情欢迎来客。安娜了好多法语,不由得更加亲近。考古已到关键阶段,坟冢可见五层沙石、白灰、糯米汤与砖砌的保护层。
进入地宫的人不能多,齐远山和阿幽必须留在外面。王教授、安娜与郡王跟随伯希和下去。
墓葬规模惊人,旁边两个耳室,墓道中镶嵌数个壁龛。打开一道雕龙画凤的墓室门,顶门石已被盗墓贼破坏。
王家维揪心地问:“不知被盗情况严重吗?”
“盗墓贼确实进来了,却没能出去。我们发现了三具盗墓贼的尸体,不知什么原因。”
“也许碰到了镇墓兽?”
安娜插了一嘴,王家维脸色一变:“休要胡!”
进入坟墓主室,高悬的穹窿顶犹如宇宙,郡王有些眼熟,想起曲阳田庄的安禄山墓。
主室中间有个陶制火炕,虽是冥器,但明北方使用火炕历史悠久,边上有盏熄灭的万年灯。
“棺椁在哪儿?”
“后室。”
考古队的几个年轻人已备好工具,黑色烟雾翻腾之间,大墓后室打开了。
众人戴上口罩,提着马灯,心翼翼踏进去。后室躺着一副巨大的石棺。考古队用照相机记录整个过程,给所有文物编号。安娜学过画画,自告奋勇速写,尤其注意石雕的花纹,墓室的结构走向。
郡王的右手从枪套里放开,松了口气,原来没有镇墓兽。
王家维查看石棺,七尺多长的汉白玉质,雕有一条巧夺工的四爪龙。考古队员们一起用力,打开汉白玉的棺材盖。因为石棺高大,有人架起梯子,伯希和第一个站上去看,却是满脸诧异。接着是王教授,同样啧啧惊叹。郡王再看一眼,发现棺材竟是空的。
空棺。
难道早已被盗墓了?可是,这后室中堆满了金银,盗墓贼不可能只取走骨骸,却留下了财宝。
王家维提醒一句:“可有证明墓主人身份的文字?”
考古队员在后室寻觅,但并未发现墓志铭或玉哀册。忽然,教授想起坟王村老百姓的传——鞑摩坟的棺材底下影海眼”。
大家再齐心协力,推开沉重的石棺,露出底下的金井。
不是金井,而是黑井,似乎是个无底洞,看不清楚。郡王扔下去一块石头,等了好久,才听到扑通的落水声。
下面有水?
众人面面相觑,伯希和决定下去一探究竟。考古队准备了数十米长的粗大麻绳。四个伙子抢先顺着绳子爬下黑井,接着是伯希和与王教授。郡王让欧阳安娜留在后室,还挺有西洋骑士风度地:“女孩子怎能深入险境?”
“切,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墓室里头,岂不更加吓人?我要跟你们下去!”
自从来到北大读书,安娜就努力要像个历史学生,从图书馆借来《贞观政要》与《资治通鉴》,跟男同学一样对三皇五帝东周列国如数家珍。
郡王与安娜最后也垂下金井。
底下很深,三四层楼高度,双脚才落地面,寒意逼人,仿佛掉入冰窟窿。大家举起火把手电,照出个宽阔空间,犹如堂皇的地下宫殿。
一半都是水面,竟是个地底深潭。宁静得如同一面古镜,光束到不了更深处,难以判断水面有多大?也许是条绵延不绝的地下暗河?
王家维弯腰触摸这片水,手指头放到嘴里,立刻吐出来:“居然是咸水!”
“咸的?海水吗?”
伯希和万分惊讶,要知道北京房山距离津塘沽的海岸线,至少一两百公里之遥。
“难道坟王村的鞑摩王传是真的?这石棺底下的海眼,有秘道通往渤海湾?一旦触动,就会翻地覆。”
大家疑惑讨论之际,安娜抬头尖叫起来,才见到大家的头顶,正悬挂着一副硕大的汉白玉棺椁!
真正的墓主人躺在地宫的上。
伯希和与王教授都是第一次看到,竟有这样的坟墓形制,四条铁索在空中组成十字架,从四个方向吊住沉重的石棺,犹如欧洲宫殿的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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