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桂月,卜测二人悠然踱步间出了淮南道,进入江南东道。
八月遍地桂花香,故此称作“桂月”。
在淮南道还不显,一进入江南东道,方知八月无愧桂月美称。
江南东道气候适宜,桂树遍地生长,处处都有桂香弥漫。
路上如无特别之事,他们行路进程飞快。
“临近京畿,果然安稳了不少,就连热闹都没得看,可见这个皇帝还算凑合。”
至少比他那荒唐伯父强。
玄玄子话音刚落,卜测便看到一阵风卷着几片桂花落在了前面小径上。
抬眼看去,又一阵风卷路旁枯叶腐土吹动,隐呈黑风。
两阵风过,归于安逸,风不再起,尘不再扬。
不动不占,风起与前,裹挟山林桂花,远飞里地落在面前,当是有事发生。
“哎?卜兄怎么停下来?”
玄玄子一扭头,便看见卜测停在自己丈外。
卜测抬头看向桂花,得上卦为巽,又看风吹,得下卦为兑。
下兑上巽,得易经六十一卦,风泽中孚。
卜测抬眼看向玄玄子,无奈道:“道兄,你这张嘴啊!”
“怎么了?”
玄玄子有些纳闷,他也没说什么吧?
“言出法随……”
卜测敷衍了一句,叹了口气,接着道:“走吧!救人。”
“救谁?到底发生何事?”
玄玄子不擅占卜之道,与自己只能测个吉凶,与旁人也能看个面相,但无法做到卜测这般随意便可占卜天下事。
卜测一边领着玄玄子转身朝着背阴山林走去,一边说道:“救一个被流言蜚语逼到自杀的寡妇。”
听到这话,玄玄子便不再问,原来是人自杀,他还以为是什么灾祸。
当然,也不由玄玄子再问的时间,二人便进入到背阴山林。
眼见得前方一片坟头,分上下井然有序排列,看墓碑又属同一姓氏,应当是一宗之祖坟。
一进此地,不需卜测再说,玄玄子就见一女子站在石头上往树上系着麻绳。
她未曾注意到有人过来,麻绳打了死结,又拽了拽确定不会开,伸头就把脑袋套了进去。
一脸决然,脚下一蹬,将立着的石头瞪翻,人就挂在了麻绳圈中,双脚痛苦的乱登,双手却紧紧握拳,没有丝毫要拽绳子的意思。
咻……
玄玄子连忙出手,一道剑气激射而出,遥遥将麻绳斩断。
卜测眼疾手快,弹指间灵气射出,把地上的石头移了位置,这才免得那女子倒下撞在石头上。
女子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伸手将麻绳抓了过来。
一边呜呜的压抑痛哭,一边双手不停又要将断成两截的麻绳给重新系好。
可见这多么决心赴死。
“哎?那小娘子,何故这般决然赴死?”
玄玄子行至跟前,出口询问。
那女子骤然听到山间祖坟有人开口,吓得浑身一颤,扭头看到两个胡须飘飘的男人,又是警惕,又是悲戚。
卜测幽幽一叹,他心知女子为何赴死,玄玄子却不清楚,他又问道:“蝼蚁尚且贪生,你好端端为何非要自尽?”
上吊那种窒息的痛苦,便是铁骨铮铮的硬汉,感受过一次也当屈服。
这女子一次不成,竟然立马还想着再来,令人生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这般非要寻死?
女子只是决意寻死,又不是傻子,她看到麻绳上整齐的断痕,就知道麻绳不是承受不住她的力量被磨断,而是被利器切割开。
又看玄玄子一身道袍,背负长剑,想着他应当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女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两位高人何必救我?蝼蚁尚且偷生,那是因为它们未曾做人,若体会做人之苦,怕是也不想多活。”
“自尽是我自己的选择,还请两位快快离去,莫要多管这般闲事。”
她是真心求死,绝非寂寞想找人倾诉,对着两个陌生男人,说不出自己寻死之因。
玄玄子一听,心知这般劝说无用,便一转语气道:“也罢!不管你寻死倒也可以,但你死之前,先回答贫道几个问题如何?否则,今日这绳子,怕是会一直断。”
“你……”
女子听到这话,又气又委屈,她一心求死还被人这般刁难。
玄玄子指了指卜测说道:“吾之友人擅占卜,你在此寻死,便是他占卜出来。贫道却不信他能事事全部算准,故此想要求证一二。”
卜测配合的笑道:“卜某之卦,从无失算,你尽管问来,如有一处不符,随你如何。”
女子抬头又看了二人一眼,背负长剑的中年道士倒还好,看着平平无奇,也不算多么出众。
那脸上含笑,胡须飘然,面容却又稍显稚嫩的英俊之人,倒真是有一股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风姿。
女子幽幽一叹,也知若是不打发这二人离开,怕是自己寻死也难,当下只能点了点头:“道长,你问吧!”
玄玄子看着女子,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衣着朴素,梳着妇人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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