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妖未曾作恶,但也未曾与天下行大善。
它报恩了却因果,那是自身修行,于它自身相关,与他人无益。
他们夫妻情重,也是他们夫妻之事,情深为自身,并不值得卜测千里奔来专门指点搭救。
否则,天下之大,若是连人夫妻情感之事他都要管,岂不忙死,那还如何得逍遥?
所以,卜测来此,也是有所需,如今算是各取所需。
蚕妖感激不已,仙人恩德,它真是不知该如何报答。
传闻果真一点都不可信,仙人恩德无私,天下万物一视同仁,若非作恶,岂会斩杀?
那鸡妖定是自身为恶,否则仙人断不会因它与人生情便灭它。
回头,它定要想办法给仙人正名,以免其他妖族怨恨仙人,酿成大祸。
苏益兴拱手道:“仙人大恩,在下与内子要如何报答您?”
一挥手,桌案上出现一把尚无琴弦的神农氏古琴。
卜测抚须道:“两位也不必感激卜某,卜某所为,不过是因这一把琴尚缺七音。”
蚕妖看着古琴,心中一动,连忙说道:“仙人琴弦,小妖可做。便让小妖为仙人造弦,以报仙人恩德。”
卜测抚须道:“卜某正有此意,你我各取所需,莫言恩德。”
还是交易的好,沾染恩德,将来难免麻烦。
蚕妖正欲再说,抬眼已是不见仙人踪迹。
“仙人……”
“琴弦做好,卜某自会来取。”
缥缈之音,从天际传来,蚕妖自始至终,半点都无感受到仙人气息,可见仙人修为有多么高深。
幸好,它当时没有选择逃跑,否则怕是被仙人处置都不知道为什么。
回过神来,蚕妖看向苏益兴问道:“夫君,仙人指点,妾身固然可得生路,但是否会太委屈你?不然,此事便让妾身一力承担……”
苏益兴不等蚕妖说完,连忙将她揽入怀中,抢先说道:“夫人莫说傻话,本来就是为夫对不起你,使你深受苏家所累,这次得仙人指点,好不容易能让你抽身而出,为夫不论如何也得做好。”
“赚钱再多又如何?家财万贯也不过睡榻一间,若能就此抽身而出,与夫人隐居山林,才是为夫之幸。”
他累了,家业越大,越是累,仙人指点的明路,苏益兴觉得极好极好。
尚有半月时间,他可准备周全,免得辜负仙人这绝佳计策。
苏家为商,既为商,那必有竞争者。
且,苏家家大业大,堪为一地魁首,自然会惹得他人眼红嫉妒。
苏家每年所产的极品浮光锦,更是惹得宵小之辈惦记在心头。
寸寸浮光寸寸金,普通浮光锦已是价格不菲,更何况那比普通浮光锦更加珍贵数倍的极品浮光锦?
那不是布,那是金山银矿啊!
总有些聪明人,自己实力不济得不到,就想着借一把刀子来抢夺。
堇州府隔壁的肃兴府,乃是安宁州与兴泰州两地接洽之地,此地借了安宁州丝绸之路的光,倒也算富饶,但因兴泰州之外便是草原,所以此地也有些危险。
又富饶,又危险,肃兴府又是扼守草原蛮人南下的重要关卡,所以此地派给谁管都觉得不保险。
郑国的先帝思来想去,便将肃兴府封给了疼爱的小儿子成王做封地。
一来此地富饶,不会委屈了儿子,二来则是他信任这个儿子,认为只有成王能守好这个关卡。
这日里,安宁最大绸缎商曹家的一个公子,悄然的进了成王府。
如今安宁最大的绸缎商是曹家,但曹家仍旧坐卧不安,概因扶余苏家发展太快,尤其是极品浮光锦,他们看到都觉得惊艳,但更惊艳的还是这浮光锦的价值。
苏家现在矜持,每年只制造百余匹,但谁知过几年什么样子?倘若苏家大肆扩张,制造那极品浮光锦,届时这安宁哪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曹家坐卧不安,如今终于狠下心来,就算苏家要崛起,那浮光锦他们也得分一杯羹。
经过曹家与成王府密切来往十多天后,成王突然决定出行游玩,而其目的却并非自己下辖封地,而是隔壁堇州府。
是人就有私欲,成王自然也有,他没有造反的心,但却有做大事情的意,他不想蜗居在肃兴,他想在京城执掌风云。
然,他一个亲王,若是想要被皇帝开恩召回京城担任实职,那必然要先做出大事,让皇帝,让朝廷看到他的本事。
做什么事情才能让皇帝和百官看重?
曹家给他送了个主意,扶余县苏家极品浮光锦,一匹布价值连城,比黄金都贵,但却产出极少,若是他能将制造办法学来,自己建造织布坊生产,那不就等于日日在造黄金吗?
成王很心动,思考良久决定答应此事。
不过,他也不会做绝,只要苏家肯分享制造办法,他可以分给苏家一杯羹,让苏家更进一步。
成王主意打的很好,带着人浩浩荡荡来了扶余县,还点明入住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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