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玄子揣着手,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也非是他拿架子,而是懒看恶人免脏眼。
这边闹腾的隔壁厢房都听到了动静,李元钊跟妻子说了一声,便抬脚走了出来。
一出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眼前这道士正是灭了妖邪的活神仙啊!
“仙师……”
李元钊下意识惊呼一声,而后撩起衣袍朝着卜测跑了过来。
“真的是您?”
李元钊激动不已,他直接跪下,激动的言道:“我妻活了,她活过来了……请仙师受元钊三拜敬谢……”
这一幕让刚刚还起哄的众人愣在当场,他们愕然的看着李元钊,又惊疑不定的看向卜测。
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这两个上门混饭吃的道士就是秀才公口中救人的神仙?
是了是了,向来孤傲的李元钊甘愿行此跪拜大礼,若非仙人也定是救命恩人。
但春娘那个样子,若要救命,只怕非仙人不可为,所以这俩道士真是仙人?
自己刚刚还在他们面前打诨的仙人?一下子让众人手脚发软,颇有叶公好龙的滑稽感。
卜测挥手清风托起李元钊,抚须言道:“何须大礼拜谢?究其缘由,也因你自身清正,方才有此一缘。”
李元钊还是想拜,但发现自己跪不下去,只能深深作揖三下。
“仙师施恩不记,乃为大德,小生却不可得恩便忘。”
卜测受他三拜后,抚须笑道:“虽受你三拜,但吾与你之约,却不可不究。”
李元钊听到这话,回忆了一下,昨夜求仙师救人的时候,的确有言在先,自己要答应仙师一件事情。
思及此处,李元钊连忙拱手作揖道:“小生记得,单凭仙师吩咐。”
李元钊不怕报恩,就怕有恩无处报,这才亏心。
卜测伸手道:“如此,吾便取你袖中三文铜钱如何?”
李元钊愣了下,连忙伸手入袖中,果然摸出三个铜板。
“仙师开口,莫说三枚铜板,便是全部家财也可给得……”
“只是,这三枚铜板如何可报仙师之恩?”
李元钊自然不觉得仙师是贪图钱财,以仙师之能,莫说几枚铜板便是金山银山亦可轻易取得。
卜测伸出手掌,言道:“吾要的并非这三文钱,乃是你的三颗心。”
“一为贪心,二为私心,三为狠心,如此你可还能舍得?”
听到这话,李元钊抬头看向卜测,他忽的一笑,干净利落的将手中三枚铜板放入卜测掌心。
“贪心害自己,私心害至亲,狠心害他人,仙师若收,李元钊有何舍不得?”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三颗心不是毁了自己,损了亲朋,便是害了他人,若能拿走,李元钊巴不得呢!
当然,这也是李元钊心思清明,换做他人,可未必舍得。
卜测点头道:“既如此,那吾可就收走了,这一收可无后悔之地。”
李元钊拱手道:“仙师尽管拿去,只是这般小生又欠仙师大恩,只怕今生难以偿还。”
拿走这三样,恩德堪比再造,一点也不比自己妻子救命之恩轻,李元钊觉得这辈子怕是还不起仙师的恩情。
卜测左手捏着三枚铜板,右手屈指一弹,只见上面清光一闪,三股极其微薄的黑气从李元钊体内钻出,没入其中。
李元钊忽的感觉浑身一轻,似是抛去枷锁束缚,瞬间感觉天地宽阔起来,头脑浑噩尽消,变得清晰明朗。
将铜板放入袖中,卜测接着言道:“收你三文钱,吾便赠你一卦……”
三颗坏心与之前事了,卜测接着布局,伸手掐算。
李元钊生于辛酉年,丁酉月,甲午日,丁卯时。
这个八字,也算奇命。
甲木日主,年干辛金为正官,左右丁火为伤官。
俗话说,伤官见官为祸百端,然此命局之中伤官却是为用,不仅无祸,反而为福。
先说甲木日主左右丁火为伤官,食伤向来代表嘴巴,食神则是说出令人愉悦之话,伤官反之。
故此,命主嘴巴尤为尖利,轻易不言语,言语便犀利伤人,这一点卜测已经在那骡子家见识过了,确实很符合。
再说,年柱上辛金酉金,二金为正官,此处可代表李元钊祖上乃是官宦人家。
但,因月柱丁火伤官为祸,故此可断其,祖上虽曾为官,但亦为祸端。
李元钊听得连连点头,确实如此,他祖父曾为朝廷三品大员,后不知因何被贬到这北疆苦寒之地郁郁而终。
因此李元钊虽然因为祖父而可读书,富过寻常人家,但也因祖父落户在这北疆苦寒之地,常受凶罗人劫掠之危。
再看命局,甲木生于酉月为弱,坐下午火不相帮,加之辛金正官占据年月令是,又有二酉为根,为最旺,故此对甲木日主造成极大压力。
命主身弱便喜帮扶,命局之中,明面上唯有时柱卯木为帮,但卯木上有丁火为耗,独木难支,帮身亦无力,更何况抵挡强横旺盛的酉金之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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