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玉器的道:“那我跟老爷府上去领。”
薛文皱眉道:“我住的远。”
卖玉器的只当没听见,紧紧靠着他,开始了僵持。忽然台上换了一出戏,有个小旦刚一出场,还没等开口唱一个字,就有人大声叫起好来。于是同一时间,楼上楼下几十个人同时喝彩。
薛文吓了一跳,不免动了动,就碰到了卖玉器的手,结果啪的一声,把个玉佩摔碎了好几块。
“哎呀!”薛文吃了一惊,伸手就准备掏银子,要把碎了的玉佩给买回来。
徐灏冷眼打量着卖玉佩的中年汉子,心说能这么简单就倒拉?此种地方最是龙蛇混杂,专门讹人的泼皮无赖别太多了。
果不其然,汉子不慌不忙的慢慢将碎片捡起来,搁在桌子上说道:“这位爷闹脾气,整的不要要碎的。成,索性拉拉交情,整的是二两银子,碎的算六贯宝钞。”
薛文生起气来,怒道:“你这人真不讲理,方才明明说好了二两,怎么如今变成了六两,你不是故意讹我么?”
徐灏心中暗喜,准备出手拉着卖玉器的出去讲理,争吵一番闹得满肚子气,就可以拉着薛文走人了,以二人的身份地位,不可能动手欺负汉子,除非汉子自己主动找死。
谁知前后左右听戏的不干了,都替薛文打抱不平,胖子突然伸过手,将卖玉器的一拉扯,指着他说道:“老王,你别这么着,拿个破玻璃不值一百个钱,要赚人家二两银。故意砸碎了竟然就要六两,这位爷听口音可是本地人,你们一帮子北方人想欺负我们南方人怎地?我姓富的在这里,就不行。”
徐灏一听姓富,暗道和富老爷有什么亲戚关系?这个姓氏毕竟少见。
卖玉器的见了他,似乎不敢胡搅蛮缠,说道:“三爷,你既然开了口,怎么都行。”
胖子脸色缓和下来,叫跟班的给他四百钱,卖玉器的还想争论,瘦子开口道:“就这么着了,富三爷没少照应你,况且他是为了朋友,下次有好玉器,我们多照顾你一点就够了。”
凤官接口道:“他这人好不讨人嫌,天天在这里挤来挤去,一点好东西都没有,成天的设局骗人,撵走了好多客人。”
卖玉器知道惹不起这些位,忍气吞声的转身走了,嘟囔道:“充朋友照顾我?竟他娘的说场面话,有钱都照顾屁股相公了。”
这一番下来,薛文有些怪徐灏无动于衷,他倒也知道自己理屈在先,徐灏不喜男人人尽皆知。
起身对着富三说道:“多谢仗义。”把二两银子递了过去。
富三笑道:“这算什么?区区四百钱而已。”
薛文说道:“不好劳烦你破钞,还请收下。”
“你太酸了。”胖子接过来随便往桌子上一扔。
就这样聊起了天,原来富三是个户部主事,里面那位姓贵比他大几岁,两家是世交,现在工部做个七品京官。
薛文因徐灏的原因,本身也不很热衷于官场,素来交往的都是同窗同僚,要不就是三四品以上的大臣,很少和其他京官来往。而京官多了,谁也不可能人人都认识。
二人问薛文的身份,薛文含糊的道:“小弟本是金陵人氏,最近打算投靠江宁大儒梅安书院的谷世伯。”
富三说道:“江宁是个好地方,我小时候跟着我家老爷子到过江宁,那时老爷子做同知,我才十二岁,后来升了广东巡抚。你方才所说的谷先生,他也在广东做过学差,与老爷子很要好,后来大家都回了京。
我们老爷子做了侍郎,不上一年就不在了,我没好好读过书,不配同那些老先生们来往,所以好多年不走动。听说谷先生回了老家,他儿子玉哥很聪明人也生得好,现在年纪该有二十岁左右了吧?不知娶了媳妇没有。”
薛文笑道:“还没呢。”
徐灏这才知道谷秀才的家世籍贯,怪不得薛文对他如此客气,其父亲是个大有名声之人。
忽然就听楼上传来的叫骂声,徐灏等人抬头一瞧,正好看见了卖玉器的身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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