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凝雪从上房下来,同萧雨诗带着涟漪在回廊里行走,见桂花树上尚有余花,在花树下坐了一会儿。
萧雨诗说道:“就在这里宽绰的地方,把一带抄手游廊全摆上盆菊,只要二三百盆也很够富丽了。”
沐凝雪说道:“赏菊讲究的是澹姿逸致,何在乎以多为贵,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涟漪忍不住说道:“我想在屋里做一架曲曲折折的玻璃围屏,夹层里安上各色彩灯,要些菊花配着颜色,摆在里头。白天也好看,晚上把灯点上,花光花彩都从玻璃里烘托出来,一定非常好看。”
沐凝雪和萧雨诗对视一样,沐凝雪笑道:“果然还是女孩家家的重视,不像我们都已经年纪大了,好是好,只怕太贵了。”
“围屏只要朴雅,不用雕刻也费不了多少钱。”萧雨诗很欣赏涟漪的创意,“不如多做几个,这点费用大家摊个分子,也不用动公中的,选个地方到时边赏花,边吃酒乐一乐。”
“那好吧。”沐凝雪想了想,“眼下还有半个月,足够请工匠赶制,这件事咱们点个将,交给姑姑和翠柳办去。”见涟漪一脸期盼,笑指着她道:“那涟漪负责跑前跑后好了。”
“遵命!”涟漪一跃而起,朝着桃花坞跑去。
晚上,徐妙锦和徐翠柳在灯下详细计议,因是乔迁新居以来的第一次,必须得加以重视,再说又赶上了端午节和重阳节,将如何布席,如何陈设,以及茶具菜单逐一都商定了。
见徐灏领着徐烨进来。二女忙起身迎了上去。徐妙锦问道:“吃饭了没?我们也没吃呢。”
“那就一块吃。”徐灏脱下外衣没有递给丫鬟,而是交给了儿子,徐烨把衣服捧出去挂在了衣架上。
徐妙锦亲自下了厨房。涟漪好动拉着徐烨要去挑选菊花。徐灏对儿子说道:“去陪你娘用饭,涟漪你还得照看弟弟呢。不然这个月不给零用。”
徐翠柳好笑道:“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干嘛非要给你的儿子做丫头?稀罕那几个零钱?”
“不是这么说。”徐灏笑道:“自己劳动赚的钱,才会花的理直气壮。再说我的儿媳妇,我说的算。”
徐翠柳懒得理睬自以为是的未来公公,干脆起身去厨房帮着打下手了。
半个时辰后,端上来四碟四碗的菜,一道虾子炒玉兰片、一道麻姑酱炒虾仁、一碗火腿炖鸽子汤、一碗蒸煮了一天的东坡肉,其余是海蜇红菱腊肠等。一壶绝好的女儿红。
吃完饭,徐灏借着散步的机会,仔细看了看房屋格局。桃花坞是半独立的小院落,有自己的会客厅和小花园,东南角一座别墅似的楼房,上下八间。
上了楼,不多一会儿,徐妙锦神态慵懒的也到了,穿了一套月白罗衫,紫罗裙子。梳的水鬓长长的。不消说下一刻两个人搂在了一起,亲吻喘息翻滚到了榻上,巫山**。被翻红浪。
楼下,满园里的花草仰仗着雨水的恩泽,徐翠柳独自一个人站在亭下,所穿的衣服和脚下紫蝴蝶花的颜色相仿,乍一看去,简直疑是突然现身的花魂。
若有所思的望了眼二楼某个漆黑的房间,珠鞋一步一步印在软泥嫩苔之上,走到一株梧桐树下,有只蝉高踞树枝上嘶嘶地叫个不停。
不知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徐翠柳很想把虫儿赶走,便用手扶着树干尽力一摇。结果叶子上的残雨趁着机会飞滴下来,那蝉儿也带着残声飞过墙东去了。
这时。她才后悔不该晃动树木,教那饿鬼似的雨点争先恐后地扑在自己身上。
最可气的,蝉歇在墙东的树梢上,还振着肚皮向她发出了嘲笑,“值也!值也!”
翠柳气愤不过,随便拍了拍湿漉漉的身子,就要跑过去和虫儿一较高下,没走几步,就听见楼上传出一声似泣似笑的高音,那么的动人心魄,荡气回肠!
怒气扬起的徐翠柳冷哼道:“楼上花枝笑不眠。”
“春色恼人眠不得。”一声长笑,心满意足的徐灏推开了窗户。
那晚上的月色格外明朗,只是不时有些微风把满园的花影吹动不停歇地哗哗作响,素光从夜空中下来,正射在徐妙锦和她的客人徐翠柳身上,二人娇美的容貌,在这时候自然不能看的十分清楚,但是二人对谈的声音却像幽谷的回响,没有一点模糊。
徐翠柳不习惯的动了动,因为能嗅到强烈的雄性气息,还是**后残留的那种古怪的气味,嫌弃的把头埋在枕头下,并恼火的狠狠踹了下锦被。
徐妙锦见状有些好笑,可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甚至不敢碰触对方,怕刺激到愈来愈敏感的她。可是!徐妙锦苦笑起来,想起先前他把这只枕头垫在了自己身下,甩了一枕头的白色液体。
唯恐下一刻客人爆发,这使得周围所有东西都在沉默着,树上的鸟儿把头插在翅膀底下;草里的虫儿也不敢做声,就是徐妙锦身边的那只白猫也缩成了一团,昏昏的沉睡。
渤海湾,一艘海船在波涛汹涌的海上来回颠簸,用战船改成的客船从青岛卫的港口启程不久,就遭遇了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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