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见他弄出这样的丑事出,就算是无辜的,名声也毁掉一半,学府必然要禁止他一两界的考试,前途基本没了。
故此很干脆的回覆:“借钱没有,他要是肯退亲,情愿将财礼送还。”
此时的唐童生性命要紧,也顾不上其他了,迫不得已写了退婚文书,央人送了去,方才换了些银子救命。
知府大人因忙着接待沐青霜的到来,一连数日没有升堂,乃至办完了公务,传唤沐寿的儿子。
人一见啥也别说了,有好事的书办作了“西江月”用来调侃:面似退光黑漆,发如鬈累金丝。鼻中有涕眼多脂。满脸密麻兼痣。劣相般般俱备,谁知更有微疵。瞳人内有好花枝,睁着把官斜视。
自以为了然的知府摇了摇头,这样的相貌别说女人了,连男人见了都皱眉,换他也得移情别恋,问了几句话,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又知道是个憨物。
“别说了。”知府叫唐童生上来,说道:“你如今招不招?”
唐童生怎么招?养了几天伤势好了些。更不愿改口了。知府二话不说,吩咐道:“夹!”
这下子唐童生没辙了,官府的夹棍有多厉害,后世的人或许不清楚,但是在古代,能够熬过头一次的,那就是公认的铁汉。
而且唐童生的腿骨已经受了伤,再禁不得了,不然非得落下残疾了不可。万念俱灰的他索性喊道:“别夹了,我招就是了,小人与何氏通-奸是实,玉坠是她送我的表记。小的家贫留不住。拿出去卖,被人认了出来,所招属实。”
知府满意的道:“收起夹棍,改打二十大板以为惩戒。”
如此把沐寿叫上来。问道:“奸情审出是真的,那何氏你还要她做媳妇么?”
沐寿苦笑道:“在下是有体面的人,怎能留失节的妇人?情愿让儿子写下休书。”
如此知府提笔写下了判词。命衙役张贴在外面:审得唐生、沐寿比邻而居。沐寿之媳何氏,长夫数年,虽赋桃夭,未经合卺。
唐生书室,与何氏卧榻止隔一墙,怨旷相挑,遂成苟合。何氏以玉坠为赠,唐生贫而售之,为众所获,交相播传。
沐寿耻蒙墙茨之声,遂有是控。据生口供,事事皆实。盗淫处女,拟辟何辞?因属和奸,姑从轻拟。何氏受玷之身,难与良人相区匹,应遣大归。
沐寿家范不严,薄杖示儆。
沐寿被打了象征性的十大板,临到头读书人在古代的优势显出来了,受了一顿重打已经足够,而沐家的威望也发生了作用,不然若换成非读书人的平民,流徙官卖暂且不论,至少不得游行示众一圈。
船儿悠悠荡荡在运河中移动,不知不觉下起了小雨,整个嘉兴笼罩在烟雨江南如梦似幻的雨雾中。
听完沐青霜的诉说,叶琴和林道静沉默了,静静地看着远处思索。
曾几何时,这样的事是被认为天公地道的,不管何氏和唐童生是否有奸情,但凡瓜田李下就是错,尤其是对女人来说,不管你主动或被动的吸引了男人,就是你的不是,连女人自身都认可这个道理。
现在就不同了,起码林道静和小叶子不再认可听从长辈之命,就应该心甘情愿的嫁出去,即使嫁给一个其蠢如猪的男人,也得一心一意的守着丈夫。
对徐灏来说,这算鼓吹女权主义嘛?显然不算,对男人也一样,爹妈命你娶什么样的媳妇你就娶嘛?哪怕你没什么主见,愿意尊重父母的意思,那试问未来妻子是打算竞选美利坚总统的凤姐呢?
所以这件事先不论对错,光是何氏要嫁给那样的丈夫,已经让二女觉得不值了。
林道静先说道:“经此一事能分开,我认为不错,就算名节没了又能怎么样?与其一辈子委屈了自己,莫不如孤独一生来的舒心,就算饿死也不妨。”
小叶子则问道:“照二娘的诉说,明明二人之间没有任何瓜葛,难道坠子是何氏故意丢过去的?就为了摆脱夫家?”
这一句二娘说的沐青霜心花怒放,搂着她笑道:“你当人家是咱家啊,若是咱家,不用猜都知道幕后指使是谁,也只有你们这些丫头才会如此胆大妄为,那何氏老实听命,应该不会。”
对此徐灏笑了笑,这样的事他还真能做出来,说道:“此事一定还有下文,类似之事天底下多了,你不可能把寻常的一件冤案讲给我们听。就像道静所说,那何氏借此回家也算因祸得福,以她的人品姿色,又是在保守风气不浓的云南,过几年嫁给一个好人家的儿郎,并非是难事。”
“对呀对呀!”小叶子很替何氏感到欢喜,“与其锦衣玉食守着个恶心男人,还不如粗茶淡饭和正常的丈夫过一辈子。虽说委屈了那儿子,但我觉得更应该同情女方,他家有钱有体面,还能少得了媳妇?”
沐青霜说道:“自然少不了,听我接着道来,保管结局让你们大出意外。”
耳听还有下文,三人都来了兴趣,都想知道接下来是怎么回事。小叶子还天真的道:“要是唐童生能不顾一切,把何氏娶回家就好了,也算是弄假成真。可惜时下的读书人,唉!万无可能。”
林道静说道:“他二人相互怨恨,今后不相互报复就罢了。我就是奇怪,那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灏也说道:“是啊,到底谁把坠子扔过去的?是不是陪嫁的丫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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