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樽久空,秋思殊满,画阁临水,绮窗尽开,月钧倒映,荷风吹香,凭栏小立,飘飘乎欲仙矣。良夜景物,不敢独享,如有愿来共之,月楼台。”
看着徐煜一挥而就,石琐琴问道:“你这个算散文还是算骈体?”
“管他呢,通顺就好。”徐煜站起来,“你想看骈体,明儿我专为你作一篇,别吓短了你的脖子。”
“呸。”石琐琴为之嗤笑。
沐兰香和金菊将纸笺修饰一番,附上自己的芳名,叫丫鬟一处一处的送去,很快一个个应邀而来,是夜姐妹们吟风弄月,说说笑笑,至晚方散。
第二天一早,晴烟给徐煜选了一件宝蓝细丝的驼绒长袍,配豆绿春绸灯笼裤,袅烟给戴了白玉冠。
徐煜穿好后出来直奔马厩,早早等待的花农递过去湘竹银丝洒雪鞭,嚷道:“二爷,今儿别跑太快,一旦摔下来可不是玩的。”
“不跑那我骑马做什么?”徐煜迅速翻身上马,双脚踏上马磴用力一夹马肚子,手中的皮鞭潇洒一甩,啪!雪白的玉狮子马飞快冲了出去。
“快追。”花农等人慌忙纷纷上马,追了出来。
远远跟着扬起尘土的白马一骑当先,好在这条街行人本就不多,又是(清早,没几个路人。管事金贵喝道:“少爷要出城,大家快追。”
这一跑就是足足五六里路,不消说马儿有些疲了,就是人也稍感吃力,于是徐煜渐渐减慢马速。家人们不知情,顺着惯性冲了过去,跑出十几丈远才调转马头,六七匹马横在路上。
徐煜笑道:“路上人多了,别跑了。摔了自己不好,碰了别人也不好。”
金贵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些奇怪,问道:“二爷为何来这里?”
徐煜笑而不语,这里是两丈宽的大道,两旁的杨柳垂着长长的枝条,一阵带着清香的风拂在脸上,哗哗作响的柳枝,每个人都感觉十分凉爽。
谈笑风生的返回内宅,就见门前停着一辆四轮马车。大嫂涟漪和三嫂陆漱芳下了车,还有姑姑徐翠柳。
徐翠柳看见了徐煜,笑问道:“一大早又到城外跑马去了?瞧把脸晒的这样红,回头叫你姐妹妹妹看见,又要抱怨半天了。”
“姑姑你们上哪去了?”徐煜随手将马鞭扔给了花农,过去搀扶徐翠柳,“你们是出去吃早点吗?”
涟漪笑道:“昨晚你们开诗社,咱娘们斗叶子牌,姑姑赢了钱。我们要她做东呢。”
“我知道一家蟹黄汤包最是地道,早知道叫你们也去尝尝。”
徐煜说着话往前走,忽然走在他前面的陆漱芳哎呦一声,回头红着脸似乎要埋怨。倒是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说道:“二弟你看,今天新上身的斗篷,你给人家踩脏了。”
陆漱芳双手抄起簇新的玫瑰紫斗篷。指着脚后跟的部位。徐煜一看,果然在青丝滚边的地方,被自己无意中踏出一个脚印。
心里老大过意不去的徐煜连忙蹲下身子。抬手要给他嫂子拍灰,不料陆漱芳轻盈的一扭身子,往前闪了一步,轻笑道:“不敢当。”
徐煜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唐突了,讪讪的站了起来。
其实徐翠柳和涟漪并不在意,徐煜若不如此才是见了鬼呢,实乃徐煜自己感觉一直客客气气的嫂子今日不同以往,好像笑容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种未出阁姑娘的妩媚。
自然谁也不知道徐焜依然在隔离中,幸运的是好像未被传染,大概是楚楚没被薛雨感染的原因。但经此一事,陆漱芳对丈夫的观感跌入谷底,本来夫妻间就没什么感情基础,这下子更差了。
进了内宅,各房的丫鬟婆子纷纷迎了上前,接过外衣,簇拥着三女往里面走去。
徐煜打算去书房给父亲请安,徐翠柳一把拉住他,说道:“你来,我有桩事和你商量。”
“什么事?”徐煜问道。
徐翠柳说道:“最近我和你姑奶奶打算出门游玩,你替我去银号取出一笔银子,作为路上的盘缠。”
徐煜笑道:“何须如此,需要多少钱,侄儿愿意双手孝敬。”
“你哪有什么钱?”徐翠柳好笑的道:“不是我小瞧你,你整个一粟园的进项,也比不上我们一根汗毛。实话跟你说,不单单是要你帮我取银子,我打算将名下所有产业都交给你打理,你姑奶奶的产业会由你大哥继承,长辈赐不可辞,我们俩没有后代,不给你们哥俩又给谁呢?”
“谢谢姑姑。”徐煜非常感动。
“好了,我走了。”徐翠柳对侄儿笑了笑,转身径自去了。
城外,夏珪在徐府做了几年师爷,拿着徐府的招牌在外面招摇撞骗,得了不少钱财,加上徐煁赏赐颇多。
夏珪为了谋都督府的差事花了四百两,谋从九品又花了二千两,缝制公服以及人情打点等一共花了近四千两。
如今手里还剩下了不到一千两,另有些徐煁送的古董玉器。这次官司赢了,从九品大约有半年的时间下来。
既然很快就能当官,夏珪便一改以前的朴素,起居用度都变得和从前大不同。在客栈住了几天,嫌档次低又噪杂,租了宏济寺徐珵住的房子,徐珵已返回原籍,夏珪每天手头阔绰,出入高车大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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