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杨津只能一脸愁苦外加悲愤地下了车,林浩初则自己将车开到了停车场锁好,朝教学楼走去。
在走进教学楼后,他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待会儿要上课的教室—一一间位于楼梯拐角处,只有顶楼才有,极容易被人忽视的小教室。
不过林浩初知道,这绝对怪不得教室位置太隐蔽,是他自己以前早上头两节课从不来不去上,才会找不到它。
“同学们!刚刚我看到学校的bbs上,说那个自命不凡的林少爷,就因为司机打了声呵欠,把人家给炒了耶!”
林浩初才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见同班的一个男孩黄讳雄,正背对着他站在教室正中央,举着手机分外慷慨激昂地开口嚷嚷,那架势,和□□时期站在人群最高处,挥着小红旗宣扬□□思想的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班上的同学无论男女,顿时兴致勃勃地从手机或是游戏机的屏幕上抬起头俩,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然而在下一秒,他们就震惊地发现舆论的主角正站在教室门口,看不出喜怒。
同学们脸色皆蓦地一变,随即不约而同地匆匆低下头翻开了被丢在一旁的课本,或者将目光移向窗外假装自己一直在欣赏风景。
黄讳雄没有注意到同学们的异样,仍旧兀自高声说着,口吻里充满了对林浩初的讽刺和鄙夷。“他林浩初也不想想,自己每回上课要打多少次呵欠!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以为自己家里有钱就多了不起了似的!!”
“咳咳——”班长肖璟文听黄讳雄越说越难听,赶紧清了清嗓子,示意他立即闭嘴。
只可惜,黄讳雄完全没有领悟到班长的良苦用心,全然不将他的警告当回事,反而还嘲笑同学们太过胆小怕事。
只听他满不在乎地啧啧了两声,紧接着恨铁不成钢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呀?我敢用人头保证,那高贵的林少爷早上头两节课是肯定不会来的。你说咱都大二了,林浩初哪次早上前两节课有来……”
黄讳雄“上课过”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肖璟文就实在听不下去,只能冒着被林浩初记恨的危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黄讳雄怔了怔,莫名其妙地转过头,方才还因为激动而通红的脸色陡然白成了一张纸。
林浩初望着黄讳雄目瞪口呆的模样,心里已经大致猜到,那个在他们学校bbs上爆料他恶劣行径的人,明显不太负责任,没有在帖子里交代事发时间。
至于曝光这件事的人,他想,应该就是杨津本人吧!毕竟,当时车窗是紧闭的,隔音效果又好,就算有路过的学生,也应该听不到车里面他们的谈话。
教室霎时沉寂了下来,教室后面墙壁上挂着的时钟,似乎是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存在感。
滴答、滴答,秒针的每一次移动都发出了一道沉重的声响,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在空气中流转着。
林浩初感觉到,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等着他发作,而方才还有些嚣张地讽刺他的黄讳雄,则异常惶恐不安地望着她,本就有些瘦削羸弱的身躯更是抖如筛糠。
林浩初抿唇,清楚大家的反应都如此忐忑不安,绝对不是小题大做。
如果他没记错,就在三个月前,他刚刚让一个隔壁班的男同学,深刻地体会到了得罪他的下场……
那是在上学期英语期末考的时候,他们二班和隔壁一班的学生被安排在同一间教室考试。
身为学渣,林浩初几乎每门科目考试都得做点小动作,而由于周雯韵将关系打点得滴水不漏,监考老师对他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作弊做多了,就总有人看不下去的。因此有一天,某位男同学就义愤填膺地去学校教育处主任那儿举报他了。
结果出人意料,主任将那位男同学打发走后,就没有任何动静,而林浩初却通过某个途径得知了此事,一怒之下收买了下一轮考场上的几名同学,让他们联合起来诬陷这位男同学作弊,还威逼利诱校方开除这位男同学的学籍。
当然,他的报复还不仅限于此。
那位男同学的父母是开水果店的,林浩初就雇了人夜里烧了那家水果店,而水果店隔壁的两家店也为此受到了牵连,纷纷上诉水果店,索要赔偿。一夜之间,男同学家不仅店毁了,还要面临巨额的赔偿费。
不过,对于男同学的父母而言,最绝望的不是经济上的重担,而是他们勤奋好学的儿子,不堪退学的打击,患上了心理疾病,据说现在正住在医院里。
林浩初越想越觉得上一世的自己不死,简直天理难容,他怎么当时就没有考虑过,万一那时店里有人,出了人命可怎么办?他怎么就能因为这位男同学举报自己作弊,而毁了他的前途和一生,毁了他整个家呢?
诸如此类仗势欺人的事,林浩初“痛心疾首”地发现,自己在短暂的不到二十年的人生中,还真他、妈的没少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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