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苦笑一下道:“小,少君;古人云三十而立,某今年已经三十有三,到现在还是一个小小的巡检使,说什么名标史册,某是想也不敢想了。
想我韩某人从小为祸乡里,被人称作韩泼五;后来一怒从军,大小功劳也立过无数,可是十五年也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真是可悲,可叹!”
高宠把杯子一放道:“良臣,想那姜太公60为相,开创了周朝800年天下。古人说大鹏一日因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你一是未遇伯乐,明珠埋砾;二是时机不到,未见助力,所以才有此劫难。
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行弗乱其所为,增益其所不能。
现在正是苍天考验你的时候,怎么能够妄自菲薄呢?”
韩世忠听了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不住地点头道:“多谢少君指点,如果不是少君这番话,世忠差点犯了大错,请受我一拜!”
“诶!良臣太客气了,咱们吃酒,吃酒!”高宠端起酒杯,连连敬酒。
韩世忠夫妇赶紧称谢,陪着干了一杯。韩世忠不解的问道:“少君,刚才恁说官家撤了你的开平王勋号,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就不要说了,虽然免了我的勋王职位,不过却让我出了一口恶气,杀死了为祸乡邻的几个金人使者,也不算是吃亏。”
韩世忠听这里面还有金人的事情,一下子上了心。他在两年前也和金人交过手,虽然打败了对手,可是也知道他们的可怕。连忙道:“少君说的是前些天去了汴京的金人使团。”
高宠啪的一拍桌子道:“可不就是他们,我听说前一段时间金国的大狼主完颜阿骨打去世,他的弟弟完颜吴乞买继位。这个完颜吴乞买现在叫做完颜晟,他和自己的哥哥不一样,是一个坚定的主张侵略我大宋的极端分子。
他刚一继位就派遣使团出使大宋,其中试探我们虚实的意味不言而喻。
而且这些金人一路上奸淫掠夺无恶不作,我们的地方官员却不闻不问,一味地屈膝求和,让他们更加的小觑我们,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我也是看不惯金人的霸道,出手教训了他们一下,就被扣上一个破坏两国和平的帽子,撸了开平王的勋爵,夺了先祖的丹书铁券。
这些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丈夫功劳自当马上去取,只是有些对不起祖先的蒙荫。”
韩世忠啪的一拍桌子道:“我们泱泱大国怎么多的尽是这种狗官!一个个比着搜刮民脂民膏,视百姓如猪狗,逼的大家不得不铤而走险,争当为匪;对外人又奴颜婢膝,甘为猪狗。这偌大的一个大宋,锦绣的江山却要毁在他们的手中。”
“官人,少君那句大丈夫功劳自当马上去取说的好,其实像高少君这样的人物,没有了这个勋王头衔睡的羁绊倒是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高宠诧异的看了一下梁红玉,这个女人不愧为将门虎女,见识倒是比韩泼五还有长远。
“韩夫人说的好!莫畏浮云遮望眼,风物长宜放眼量。这句话咱们共勉吧!”
“好!高少君这句话说的太好了!咱们当浮一大白!”韩世忠好像是一下子想通了,对着高宠举起了酒杯。
“韩大人以后还有什么打算?你失了这么多的人马,辛兴宗估计不会放过你啊!”
韩世忠低头不语,半晌说不出话来。高宠一挥手,高宝宝捧上一个布包。这个布包沉垫垫的,压着桌子都有些倾斜。
“这是?”韩世忠和梁红玉一愣,接着就见高宠打开了包裹,里面是十个五十两一个金锭。就是500两黄金,大致相当于5000两纹银,不过宋朝金子比较少,在黑市上7、8千两银子也是还能够换出来的。
“少君,这,这是怎么什么意思?”韩世忠夫妇连连摆手,推辞不就。
“良臣,你这次损兵折将,没有一点儿孝敬,怎么遮掩的过去。那个辛兴宗也是个贪财的人。这些你且拿了去,上下打点一下官复原职,重新来过吧!”
“少君为了救我已经扔出去十万贯的家财,我怎敢再让您破费?少君还是收起来吧!虽然这折了些兵马,不过我平日里也有些功劳,辛兴宗也未必敢如何我们。
我们夫妻回去之后重头开张;我想着很快就能官复原职,倒时再报答少君大恩。”
高宠脸一沉道:“良臣这是看不起我高宠!我拿十万贯去赎你,是因为我认为你值这个价;可不是施舍你什么。
如果再重启炉灶,你需要多少年?再来一个15年吗?人生有几个15年啊!赶紧拿着,我判定宋金之间必有一战,正需要良臣这样的英雄力挽狂澜。”
韩世忠脸色微红道:“世忠这样的莽夫算不得英雄,不过既然是少君好意,某不能不识抬举,这金子就愧领了。不过一个小小的滹沱河巡检使,芝麻点大小的前程,用不了如此破费,我取一个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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