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抵在身后的铁栅栏墙上,陆渺低头瞧着脚尖。
她刻意逃避徐梦辉,一月有余了。
今天下午回家,两个人又在门口碰上,她连打招呼都不敢,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溜烟地钻进了家门,再没出来。半小时前,徐梦辉发短信说:“门口来。”
她其实没睡,谎称自己已经睡了。
熟料这人更绝,说如果她不出来,那明天一早,他只好上门拜访了。
两家比邻而居多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拜访?
拜访个鬼啊——
陆渺何尝不晓得他这个是威胁,却也没办法,就跟一只被命运扼住了脖颈的兔子似的,穿好衣服,偷偷摸摸地下了楼,就想看看这人到底要说什么,本来还挺有底气,结果,见到人又怂了。
怪她,竟然酒后啃了窝边草。
说起来都是因为萧仲和。
自从他那个妹妹萧仲烟一出现,他们俩的情侣关系就岌岌可危,大吵了好几次之后,她实在忍无可忍,提出了分手。萧仲和试图挽留过,可她从小没在家里吃过苦,也没在外面吃过亏,面对萧仲和这男朋友,已经用光了所有的小女生柔情,压根没办法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一个对她明显有敌意的未来小姑子。
长痛不如短痛,她是这么想的,所以提了分手就很决绝。
萧仲和却难以接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实习进了职场不顺心,暑假到了最后,竟然叫了他们都认识的好些朋友,主动地组了局,她被连蒙带骗地,领到了会所包厢。
从来不知浪漫为何物的萧仲和准备了大束玫瑰,当着好些朋友的面道歉求和。那会儿,距离他们分手已经半年了,她基本从情伤里挣脱了出来,没怎么犹豫,就拒绝了。
萧仲和苦闷至极,喝了不少酒,她也郁闷,喝了几杯。
至今,她还不确定那些酒是不是有问题,总归在她喝了一会儿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兴奋了,萧仲和扶着她,去会所楼上的房间里休息,那个走廊上,他们碰见了徐梦辉。
她也不晓得当时在想什么,挣开了萧仲和,要让徐梦辉带她走。
徐梦辉当时并非一个人,似乎也刚应酬完,身上有酒气,扶住她之后,便让会所的经理将萧仲和送走了,而他,辞别了几个朋友,亲自将她送到了房间。
接下来的一切,乱了套了。
她只记得喝了酒的徐梦辉低头看她,眼眸深沉,喉结性感。她鬼使神差地拿手去摸,软乎乎地倒在他怀里,醉醺醺地喊了好几声“小财神。”
徐梦辉睡了她。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人,就这一点自制力?!
事后他拦住她解释过一次,说是那天喝了酒,一时冲动。
冲动个鬼!
她撕了他的心都有了,却又因为自己主动撩拨,师出无名。气的牙痒痒,愣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避他如洪水猛兽。
“陆渺……”
男人出声唤她,嗓音低低的,磁性醇厚。
“啊——”
陆渺只觉得脑阔疼,低垂着头,下巴快戳到颈窝里,“过去了就算了行不行啊?你不说我不说,这世上也没有第三人知道。我这人很开放的,不会拿这个追着你求负责,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邻居。”
“邻居?”
男人似乎是被她逗笑了,反问了一句。
“对对对,邻居嘛。”
猛地抬起头,陆渺一脸期许。
徐梦辉就站在她身前,她这么一抬头,两张脸便凑的很近了。男人五官深刻,眸光深邃,黑色的衬衫更衬气质成熟,不言不语地望着人的时候,会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子压力。
苍天啊——
陆渺快被他逼疯了。
明明该讨公道的那个人是她,为什么她要这么心虚。
可能是这尊财神一贯太正经了。
而立之年,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
陆渺快哭了,又低下头,心绪烦乱地踢着脚尖:“那你想怎么样?”
“家里建议我相亲。”
徐梦辉声音沉稳地说。
陆渺:“……”
一瞬间,她不说话了。
徐梦辉又道:“我比你大九岁,已然三十了。相亲的话,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如果结婚了,这件事大抵不了了之。我是想,如果你需要我负责的话,我可以娶你。”
“娶我?”
陆渺差点咬掉了自己舌头,一手指着自己鼻子,给笑了,“你叫我小姨诶。”
徐梦辉:“……”
两家是邻居,陆渺的大姐和他三叔从小一起长大,成年后组建了家庭。可说到底,他和陆渺,是压根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平时称呼一声小姨,纯粹是出于礼貌。
他大她九岁,相当于看着她长大的,至今还记着她两三岁那会儿正玩着觉得热,站在门外草坪上,一手将小裙子掀起来抱在怀里露出圆鼓鼓肚皮和光溜溜两条腿的样子,怎么可能将她当成长辈?
收敛思绪,他看着一脸笑意的陆渺,很郑重地再次开口:“你要愿意,其他事情我来处理。我承诺婚后珍重爱护你,尽量满足你一切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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