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郡公被江成熠的话吓得脸色铁青,猛地踉跄了一步,一旁的年轻男子连忙扶住了他。
他怎么、怎么可能替这刁奴偿罪!
贱籍谋杀良民可是罪大恶极!如果是寻常的杀人案,凶犯只会被判处斩刑,若是这种,凶犯可是要被凌迟处死的!
魏其侯说的话虽然难听,但确实,他完全没有立场把这刁奴领回去!
不管他死了还是没死,这刁奴犯下的过错都不是能一笔勾销的!
可是,他必须要把他领回去啊!至少,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开阳郡公不禁一直看着那被侍卫抬着的毫无生气的男人,艰难地道:“侯爷可是确定,那刁奴已是死了?”
“人是我亲手杀的,我能不确定?”
江成熠冷笑一声,道:“开阳郡公为何那般在意那刁奴是不是死了?反正不管他死没死,结果都是一样的,死在我手上还比凌迟处死舒服多了。开阳郡公莫非真的那般有仁爱之心,一心想着要为这刁奴偿罪……”
“不不不,没有,侯爷想多了,我……我不过是想着他爹娘兄弟还在我们府上做事,我总该给他们一个交代罢了。”
开阳郡公连忙一脸尴尬地拼命摆手。
他旁边的年轻男子连忙也掩耳盗铃般地补了句:“父亲对府上的仆从向来是十分仁慈的。”
“是么?”江成熠冷冷地道:“我对我们府上的仆从也十分仁慈呢,因此,每当想起那个惨死的侍婢,我心里就悲痛不已。”
开阳郡公:“……”
他觉得自己实在没脸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又匆匆看了那男人一眼,便抱拳道:“这件事,是我们开阳郡公府驭下无方,毁了侯爷的赏花宴,在下实在愧疚难当,今天过后,在下定会再选一个日子,亲自登门致歉。”
说完,一个转身,便要狼狈地离去,却在见到站在一旁的沈卿时,整个人一僵,吐口而出,“小沈大人!”
沈卿微微挑眉,道:“开阳郡公可是认错人了?”
开阳郡公一愣,顿时又尴尬又无措地道:“对,对,我认错人了,认错人了,看来我还是老了啊……”
说完,再没有停顿地匆匆离去了。
等他走远了,江成熠才收回视线,看向沈卿道:“阿青,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沈卿点了点头,冷冷一笑道:“神仙药的事情比我想的还要严峻,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那男人若是没死,也许能成为我们的一大突破口。”
当然,前提是,他没死。
另一边,开阳郡公世子见已是远离了那群人,不禁道:“父亲,你方才为何对着那个俞相夫人喊小沈大人?那不过是个女人,怎么会是小沈大人……”
语气中含了一抹显而易见的轻蔑。
“闭嘴!”
开阳郡公本就无比心烦,见自己儿子那般夜郎自大,忍不住怒喝一声,“十年前你不过是个小屁孩,自是不知道,那俞相夫人就是小沈大人!小沈大人就是俞相夫人!你如今二十有多了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人家小沈大人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早已是官拜中书侍郎了!我真是说出来都替你丢脸!”
“怎么可能!”
开阳郡公世子立刻大声道:“那可是女人!女人怎可入朝为官!”
而且,还官拜中书侍郎!
那个位置离丞相可就一步之遥!
“女人自是不可以入朝为官的,但小沈大人不一样,当初她女扮男装,和俞相一起挽救了快要被灭国的大齐,立下了千古功绩,那时候她和俞相在百姓间的名声甚至甚于皇家,这样的人,她便是要上天了,也是没人会说什么的!”
“可是……这件事终究没有传开来罢!如果传开来了,我怎么会不知道!若是百姓知道小沈大人是女子,也不一定会接受。”
“那是你不清楚十年前的情况。”
开阳郡公突然压低声音道:“十年前成王之乱前,朝廷里成王的党派势力很大,他们深怕把俞相夫人就是小沈大人这件事说出去,反而会让百姓更加支持俞相和俞相夫人,毕竟当时,俞相和小沈大人几乎相当于民心所向。
而支持俞相和小沈大人的人不愿意把这件事传出去,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俞相和小沈大人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便是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他们也不敢赌。
而其他人不想惹事上身,自是不会随便说这件事。
最后就成了,朝廷上的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小沈大人的身份,可是都很有默契地没有传开。
再说了,最支持小沈大人的就是先帝,便是如今的圣上也对小沈大人感情深厚,这样的小沈大人又有谁真的敢动?”
竟然还能有这种事。
实在有点挑战他二十多年来的观念啊!
开阳郡公世子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说不出是荒谬还是嫉恨。
他竟然连个女子都比不上!
真要说的话,大部分人似乎都比不上……
只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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