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云霆拿过手机，取消了免提，“先疏散媒体，在事情没定性之前，不要有消息流出去，让傅云峥保持沉默，先启动内部调查。”
电话那边韩霖又说了什么，云霆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慕晚柠抿着唇看着他，她今天不在医院，也没有请假，是她的错。
原则上会有值班医生和临时替补的机制，但既然最后是傅云峥接手，就证明是周主任不让神经外科的其它医生接手。
可能是因为这样耽误了手术的时机。
不过最大的错误肯定还在她身上，她确实是因为私事，影响了工作。
云霆低头看了她会，最后放开手起了身。
慕晚柠摸过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她正准备给手机充电，手机就被云霆拿走。
随后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她的手机扔了进去。
“我想给傅医生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要了解病人的情况，才能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慕晚柠抬头看他。
云霆沉默了会，见她的表情还算冷静，没什么慌乱，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慕晚柠犹豫了下才接过来，在通讯录里找到傅云峥的号码拨了出去。
“云总。”大概对云霆打电话过来也不意外，傅云峥的声音里只是带着几丝疲惫。
“傅学长，是我。”慕晚柠轻轻抿了抿唇。
听到慕晚柠的声音，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慕晚柠只好继续问，“那个病人是什么情况？手术中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晚上七点左右，病人说头疼，并且逐渐加剧，出现抽搐，值班医生上报，周主任让联系你，联系不上，苏医生就先送病人去做CT，周主任指责她逾矩，病人CT结果出来，原先出血的位置大量出血，需要紧急手术，周主任没有安排医生，坚持要通知你。苏医生也联系不上你，没办法就来找了我。”傅云峥说着停顿了会。
慕晚柠也没有催促他，在傅云峥的职业生涯里，大概也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更没有患者死在他手术台上的事，所以这件事对他的冲击也不小。
“既然神经外科的医生碍于周主任没办法接手术，总不能看着患者在手术室里等死，我就接手了手术。”过了会，傅云峥才继续道，“开颅之后，血止不住，抢救失败。”
“确定还是原来的出血位置？”慕晚柠开口问。
原来的出血位置又出血，那可能是她昨天做手术出现了问题。
如果换了其它的出血点，就证明是昨天拍CT的时候还没有出血，是后续突然出血。
“嗯。”傅云峥应了一声。
慕晚柠轻轻抿起唇，这种外伤导致的出血手术，对她来说并不难，没道理会出现后续的突发情况。她又仔细地回忆了下昨天的手术过程，确认整个过程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半响后，她才道，“抱歉，傅学长，给你添麻烦了。”
“现在也没必要说这些，等后续调查结果吧。”傅云峥说完又问，“云总在你身边？我跟他说几句。”
慕晚柠把手机递给云霆，他接过手机往旁边走了几步，低声跟傅云峥说话。
她自己则是坐在床尾，看着窗外窗外发呆。
“睡觉吧。”挂了电话，云霆的声音有些冷。
慕晚柠转头看他，沉默了会才问，“所以大概率是医疗事故，暂时看起来是我昨天手术遗留的问题么？”
“我说，睡觉。”云霆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慕晚柠轻轻皱了下眉，“云霆，如果我说我的手术没有问题……”
“你能确定么？”云霆突然打断她反问，“当时不是正好季琛的女学生因为他受伤？有人看到你和季琛在医院的拐角争执，争执之后去做手术，情绪受到影响不是没有可能吧？”
慕晚柠怔了下，站起身，往他面前走了几步，“我已经说了，我和他没有……”只说了半句，她的话就停了下来，反正她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
爱她相信她的人，不需要她解释。
不爱她不相信她，就算她解释也是无力。
“手术室的护士说，你手术中途还打了电话询问那个女学生的CT结果，如果没有什么，怎么这么关心？”云霆继续问道。
慕晚柠垂下眼，她中途去问，最主要的原因是人是景楚带来的，她怕景楚着急，也担心景楚情急之下会跟季琛起冲突，但这些在她的医疗生涯中都不算什么，并不会影响她做手术。
见她不再说话，云霆冷笑一声，“要么现在睡觉，老老实实等调查结果，要么就去找季琛，他也有能力帮你善后。”
慕晚柠自然不会去找季琛，但她也不想留下来跟云霆睡在一张床上，于是便迈步往外面走。
“你今天敢出这个门，一切后果自负。”云霆眯眼盯着她的背影。
慕晚柠走到门边，转头看他，“我只希望调查结果出了之后，你能不掺杂私人情绪，公事公办，我对我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不需要任何人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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