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这边则带着白杆兵收割着阵地上的东虏首级。
没多久,贺世贤策马回来,持着血淋淋的斩马刀对袁可立道:“抚臣,牛庄所有虏贼已全部斩杀。”
“把房子也烧了,另外,去找到这里的水井,把这个倒进去。”
袁可立说着就将挺沉的一袋子白色晶体状物从马上取了下来,递给了贺世贤。
贺世贤问:“抚臣,这是什么?”
“砒霜。”
袁可立回了一句。
他在知道自己是辽东巡抚后就预料到自己会带兵出城跟东虏搞运动战,也就提前准备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而以袁可立的身份,搞到大量砒霜自然也不难。
贺世贤这里则愣了一下,心道:“还是文官狠!”
“是!”
但还是贺世贤还是选择照办,立即吩咐几个家丁去找水井投砒霜。
而袁可立则看向浓烟滚滚已被烧得差不多且没有一个活口的牛庄,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努尔哈赤看到这一切会不会失去理智,本官还真希望能把他彻底激怒,能让辽地女真与辽人之矛盾更激烈,那样背地里想搞养兵自重地想发国财的人就彻底没了根基!”
袁可立如此自语后才走到秦良玉这里来,对秦良玉道:“秦总兵,东虏首级砍了后先不统计,直接装车,加紧撤离,努尔哈赤估计也快带着他的主力来了!你们白杆兵刚刚经过一场恶战,又要把伤亡的士兵带回去,能不能做到快速撤离?要不要放弃阵亡者和重伤者?”
“请抚臣放心,我们都是从小在山里跑惯了的,背着个人跑,没什么问题的,阵亡和受伤的都是我们的家人,如果不带回去,将来不好交待。”
秦良玉回道。
袁可立点了点头:“那就都带回去!”
说完,袁可立就朝这些集中起来的阵亡白杆兵拱手作揖。
秦良玉等白杆兵见此内心颇为感动,皆没想到刚刚还下令屠牛庄和投毒的狠辣抚臣会对自己这些武卒作揖。
接下来。
袁可立、秦良玉、贺世贤等明军官兵便满载着五百余东虏首级撤离了牛庄,且顺利回到辽阳。
而牛庄自然彻底地变成了一无人烟之地。
谁也没有想到之前还是京城四品文官的袁可立会在不久后屠了东虏一个屯。
也因此,袁可立后来在东虏口中得了一“袁屠夫”之名。
同他在历史上被东虏恨得在编《明史》时不给他立传一样,这一世的努尔哈赤以后也把袁可立恨的牙痒痒。
“此战我白杆兵战死和受重伤者有四百七十四人,斩东虏壮丁首级五百六十二颗,不交战还真不知道这东虏虏贼竟如此骁勇,我们近乎以一换一才能全歼这股虏贼,我白杆兵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敌。”
在回来后,熊廷弼、袁可立、秦良玉、陈策等就立即按照朱由校的谕示对这次攻打牛庄的作战行动进行复盘与总结起来,而秦良玉首先说了起来,神色很是凝重,一直紧抿着唇,毕竟她也没想到和她一起离开家乡的白杆川兵这么快就有数百人丧命于辽地疆场。
“东虏作战颇悍不畏死,尤其是善于用强兵督战,通过对俘虏的甲剌额真扎哈图审问得知,他们用朱印标记战场上怯战者,战争结束后有朱印者皆斩,可见军纪森严!以至于如此敢战,好在秦将军的白杆兵也能临阵不乱,才能力克其锋芒,以袁某见,我官军也当用此军纪,另外,得加强西洋火器的应用,在我步兵对阵虏贼步甲时,没有足够的西洋火器,遇见用盾车为掩体的虏贼步甲,还是很吃亏。”
袁可立也说了起来。
熊廷弼听后点首,道:“今日大家所议,立即写成奏本,呈递御前。”
这边。
努尔哈赤带着自己的数万兵马总算赶来了牛庄。
但为时已晚。
努尔哈赤看见的只是满屯的尸骸,而且许多尸骸没有首级。
努尔哈赤的脸因此是拉得越来越长。
“扎哈图呢?”
努尔哈赤大声问了一句,额头上青筋直冒。
黄台吉跟过来回了一句:“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应该是被俘虏了。”
“混账!”
努尔哈赤拔出了刀,大吼一声,想要砍人,却又无甚可砍,只将牙咬得越来越紧,眼睛瞪大越来越大。
“我的福晋!”
“我的儿子!”
牛庄是四大贝勒之一的代善的地盘,一时,他麾下的额真章京们皆因此愤怒地大喊了起来,然后又嚎哭了起来。
而代善见此也咬牙来到努尔哈赤面前:“父汗!儿子请命去辽阳杀了那熊蛮子!”
努尔哈赤没有说话。
这时候,何和里跑了来:“大汗!水井里,明军下了毒,固山额真汤古代和三等轻车都尉塔拜之子喇拜他们因长途赶路急于喝水,故中毒而亡。”
关外之地,砒霜之类的东西比较少,所以,也就很少遇到这种下毒之事,东虏也就没怎么防备,所以,袁可立的诡计一下子就收了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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