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方从哲得知李汝华遇刺的事后,当即放下了正在学习领会的《皇明圣训》,而说了一句。
“他们这是在威胁我们忠于陛下的人,也是威胁陛下!”
方世鸿也跟着说了一句。
“所以为父才说他们卑鄙,竟想刺杀朝廷致仕的一品大臣,依旧上不得高台盘,只能使出这些下三滥的伎俩!
难怪陛下不把他们当回事,他们就没有值得让人瞧得上的地方!幸而我们站在了陛下这边,不然真要站在他们这边,社稷迟早都要坏在这些人手里,不讲道义,有违士者本分!李公就算得罪了他们,但李公所行之考成法乃利国利民之事!他们怎么如此不顾公义!”
方从哲说着就冷笑了起来:“想靠这个威胁我们,威胁陛下,也未免想得太容易,从他们没敢直接反叛开始的那一刻,他们就输了!”
“父亲说的是,别说当今圣上意志坚定,就算是万年之后,朝廷换了新天子,已食海贸之利者也断不会再愿意把海利让回给他们!他们这样做只会逼得陛下更加不会放过他们!”
方世鸿点头附和道。
“老夫也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人都不能有颠覆我大明社稷的心思!也不能有威胁天子的心思!天下只能是陛下说了算!这是目前大明最应该恪守的治国之道!”
方从哲语气森冷地回了一句。
方世鸿很惊愕,心道:“自己父亲何时这样忠诚到这个地步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父亲方从哲已经选择了绝对君主专制。
……
“朕不会放过这些敢在背后谋害李爱卿的人!这些人是在漠视朕的纲纪国法!所以,爱卿请放心,朕已让东厂严查,如果东厂查不出来,朕就直接换个东厂厂督!”
李汝华伤势痊愈后,朱由校召见了他,并对他如此说了起来。
而朱由校这么说后,一旁的魏忠贤不禁一哆嗦,心道:“今晚还是不睡了!得再亲自去一趟厂里训话!”
李汝华听后铭感于肺腑,不禁哽咽起来:“臣谢陛下!”
“不过,李爱卿啊,你想必也明白了,有些人是不想让你回乡好好养老的;
所以,以朕的意思,你还是别回去了,在哪里养老不是养,不如就留在京城,京城更安全,另外,朕这里的御医肯定比你家里的好,到时候你有个头疼脑热也好直接向朕请求派御医治疗,还有就是,朕已经让人在西郊建一新城,准备挖出几个大湖,修一些园子,然后挨着朕的新建大别苑一起,而你到时候也可以买一处住,那样朕将来要是召见你,你也不容易太麻烦,你虽然致仕,自然是不宜再案牍劳形,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替朝廷培养一些后进,教习他们真正的为官学问;
大明有教士子的国子监,还没有教官员的学校,以至于许多官员不知道该如何理政,所以,朕的意思,准备设立一大明政事学堂,专司培养一些官员为政之能;
而这个学堂,别的人担任,朕还不放心,朕决定让你这个老天官任祭酒,还有,朕已下旨设一御书房,到时候你担任朕的御书房总师傅,没有朝政职权,只是在朕到御书房的时候,和朕说说话,谋划一番,也防止老的太快。”
这次李汝华遇刺的事让朱由校意识到自己可以让这些还算公忠体国的致仕老臣留在京城担任自己的顾问,同时也承担一些教育内政型官员的任务。
毕竟,大明的许多官员到现在还没有所谓的职业培训。
可将来,大明即将进入各类技术大爆发、生产力大爆发、各种新的社会关系会大量出现的时代,对官员的职业水准要求会越来越高。
所以,朱由校觉得自己必须抓紧对官员的职业培训,而不是让一个读书人刚考中进士,从书斋里出来就去负责一个县,甚至是去负责像松江上海这种有工人阶级出现的县。
“陛下深谋远虑,臣不敢推辞,臣遵旨!”
李汝华颇为失落,他没想到他想回乡养老的计划会泡汤,不但他得罪的人不愿意让他活着回乡,连他的皇帝陛下也没放过他致仕后的晚年时光。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位陛下肯定早就谋划了,就没想放哪个老臣轻轻松松地回去拿着朝廷厚赏的荣养银过舒服日子,只是如今利用自己遇刺将这件事说了出来而已。
接下来,李汝华写了很多怀念家乡的诗。
但毋庸置疑的是,朱由校把李汝华这些公卿老臣留在身边当顾问是对的。
“启禀陛下,以臣之见,眼下官营纺织业大兴之后,当需注意有田者大规模改稻为桑的情况,朝廷最好下严令禁止田地改稻为桑,并对改稻为桑者课以重税,以防地方常平仓之不足,而避免出现天灾人祸时粮秣不足。”
譬如,现在李汝华因为成了皇帝朱由校的顾问,所以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纺织产业一旦过度发展所带来的隐忧。
朱由校深眸凝视着宫墙外的白云,没有说话,待过了一会儿,才道:“朕已经让人传旨给袁崇焕,让他可以折棉花代替他要找朝鲜要的三百万石粮,不过,爱卿所言,确实当立即施行,朕原是打算让内阁立即下这方面的旨意,不过,天下真正占田亩最多的是勋贵和藩王,勋贵倒是好动,唯独藩王,乃皇室贵胄,朕倒是不怕担下刻薄宗室的无情之名,只是一旦如此做,而是与整个天下有田者作对,保不齐他们和某一藩王勾结在一起,到时候朕身边无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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