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朝廷立宪了?”
王依言因此问了一句。
高之壁也跟着说道:“应该是朝廷立宪是把当下陛下执政的那一套理念,就是兴明社以及衍生出的大公派士子们提倡的那一套,变成了宪章,而不是我们想要的那种,即自由最大化。”
“没错!就是这样!”
耿于垣说着就咬牙道:“黄得功之辈尤为可恶,仗着自己手里有枪,还强行要求现在的宪章都不能对陛下起作用!还有那个叫吕盛的举人,真正是我士林败类,为个人功名,竟讨好工人和农民,且因此屡屡针对我,让我下不来台,说出各种帮工人和农民的话来!以致于,我们这些真正崇尚自由的士子孤掌难鸣!”
“这意思是,即便陛下千秋万代之后,陛下之法还能继续影响大明之政,后世之君还因此被戴一紧箍咒,若想改陛下只为那些庶民谋福祉的理念,就要因此受很大的痛苦,甚至是无法接受的痛苦?!”
高之壁说到这里也感到情况的严重性,忙问道:“耿兄,你详细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对,你详细说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立宪变法怎么变成了这个味。”
……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宪纲最为有利的是当今陛下,和底下的万千庶民们,而最不利的是士大夫与将来的君王!”
陈伟崧这里对二皇子朱慈灿也说起了关于立宪的情况。
朱慈灿听后也破天荒地把桌子一拍:“还好不是立刻执行,还十年的预备立宪期,另外,父皇只要还是大明的皇帝,这宪纲就还不算有效!”
“是的,陛下现在所行的是利于广大庶民之政,庶民们自然不会对他怎样,而现在他又要把自己的理念变成宪纲,且接下来,以推行宪纲的名义,强行统一天下人的思想,而如此的话,不想有此宪者也不会想如今的陛下太早离位,毕竟他一离位,宪纲就算是正式生效!”
“可以说,陛下是用立宪的名义,给自己安置了一道防备自己被害的铁丝网!”
“陛下依旧不愿意在自己生前,有任何的威胁!”
陈伟崧回道。
“你说的对!”
“父皇真是厉害的很,他总是能出一些我们想不到的谋略,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帝王之术吧!”
朱慈灿点点头,回道。
“殿下也不必灰心,人死如灯灭,强如太祖,刚驾崩不久,其所遗之政,建文就将其改了个面目全非!”
“所以,关键还是下一任君王的选择,只希望如今陛下所秉持的理念,不要因为两代君王甚至三代四代君王的坚守,而真的在潜移默化间,成为天下人都认可的真理,甚至是公卿士大夫也被其理念所折服,乃至变成我华夏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刻进所有汉人的骨子里,不管这个汉人是谁,那样的话,则我儒家理学再没有出头之日也!”
陈伟崧这时候鼓励起朱慈灿来,他怕这位一向被自己喜欢的皇子,因此丧失暗搓搓要颠覆其父亲统治模式的信心。
朱慈灿则因此苦笑道:“按照这个宪纲,以后的君王要发兵,要加税,都得相当于宰相的辅臣们同意且副署其名!辅臣们还可以拒绝执行,且不治死罪,而偏偏辅臣们只能经过咨议院廷推,可咨议院的咨议大臣又要求必须让工农等主要阶层的人占多数,这也就意味着,以后继位之君想恢复关内田赋徭役,想恢复到以前的旧学科举,已不可能!以我看,只怕大哥要是做了皇帝,会愿意照着这个宪纲来。”
陈伟崧听后毅然起身拱手道:“殿下说的是,我等,但凡有恢复儒教正统地位之有识之士,皆会竭尽全力地帮助殿下夺得储位,即便灭门破家,也在所不惜!”
朱慈灿听后笑了笑:“陈公不必如此,还请坐下,我知道你们的心意!”
“即便陛下如此,殿下也当继续笃行孝道,晨昏定省,为其祈福,都不可少,臣以为,为人父者未有不喜欢孝子者!此为人之性,君王亦不可免!且殿下也并未表现出不在乎庶民之行为,陛下想必还乐意您这种仁厚君子,守住他的理念,相反,或许会担心从来都是独断专行的皇长子有改他所立宪纲的可能。”
陈炜崧回道。
……
“如今看来,变法是彻底失败了!甚至也只能指望将来新君当朝,一扫如今之乱象。”
高之壁这里,在听了耿于垣详细说了他的经历后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可问题是现在储位也不明,如今陛下搞了秘密立储,以致于天下人都不确定将来会是哪位皇子即位!”
王依言这时候说道。
耿于垣则道:“可以去诸皇子门前多游说。”
“你们是举子?”
这时候,一队腰间挂着崇文寺腰牌的锦衣卫走了过来,见耿于垣等人在一处凉亭里聊的正起劲,也就问了起来。
高之壁因此点首:“我们正是,你们崇文寺的人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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